俞天德望着站在逆光裡的幾位西裝男,欣喜若狂。
說曹操曹操就到。
他倒是要看看,在前後夾擊的情況下,這裝神弄鬼的小兔崽子還能跑到哪裡去!
“馬哥,你們也是來抓人的吧?”
“這臭小子滑得和條泥鳅一樣,稍不留意就溜了,我一個人費了老半天勁都抓不到。現在趁着他被堵樓道裡了,咱們趕緊抓住他!”看到為首的西裝男抓住俞時恩的手臂不讓走後,俞天德更加了确定對面一衆人的身份。
他就說,俞時恩這小兔崽子是逃出來的。
這不,前腳剛逃,賭場的人後腳就來逮他了。
俞天德如同打了勝仗的将軍般大搖大擺地朝着這些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是誰,放開我……”,一隻鐵鉗一樣的手掌緊緊箍住了青年的胳膊,讓他不論如何都無法再前進一步。
牛仔褲右邊口袋裡是搶來沒幾分鐘的“熱乎乎”手機,俞時恩肯定不甘心就這樣還回去,于是他張大嘴巴,一口咬在了那個阻礙着自己的小臂上。
小兔崽子其實算得上是兔子的一個品種。
而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鹹澀的鐵鏽味傳入口中,俞時恩都把為首西裝男的手臂咬出血了,對方仍然沒有松開。
“大少爺——大少爺——你沒事吧?”跟在身後的衆人紛紛圍了上來,手忙腳亂的想要幫忙,但在容家大公子容昱珩還未開口之前,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我是誰,你日後自然會知道。”容昱珩冷着臉,松開了俞時恩的手臂。
他拿出随身攜帶的手帕,第一時間不是去處理小臂上被咬出血的傷口,而是擦拭自己剛抓過俞時恩胳膊的手掌心。
因為哪怕隔得老遠,容昱珩都能聞到了一股極具攻擊性的同類氣味。看着眼前這個一個渾身沾滿Alpha信息素氣味的omega,他的眉間浮現出一個“川”字。
如此濃烈的程度,隻能說明面前這個Omega才被Alpha标記沒一段時間。
想起呆在家中不谙世事的小弟,明明都是同一個年齡,準确點來說是同一天出生,有的Omega連除了家人以外的Alpha手都沒有牽過,每次發情期都靠打抑制劑來咬牙撐過,有的Omega卻……
容昱珩看向俞時恩的眼底流露出一絲鄙夷與厭惡,不過由于他多年以來的教養以及喜怒不形于色的習慣,這絲情緒并沒有很明顯。
從表面上看,旁人隻當容家大公子是個面癱臉,生性就不愛笑。
“馬哥,你們真——”,樓道裡兩階并一階跑來的俞天德,本來激動得都可以再開一箱啤酒慶祝了。
但在看清這一行人的面貌時,他臉上的笑容像被按了暫停鍵的視頻畫面一樣戛然而止。
賭場中出來幹活的人并不每次都是那固定的一批,俞天德一一掃過這些人的臉,如果他們真的是那裡的工作人員,自己作為一個擁有二三十多年賭齡的資深賭客不可能一個也認不出!
可以凍死人的冷冽眼神像刀子一樣一把把射了過來,仿佛隻要俞天德說錯一句話,下一秒就會血濺當場。
“哈哈,認錯人了,你們繼續,你們繼續。”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俞天德丢下和柴火一樣幹癟瘦弱的俞時恩,以一種近乎滑稽的姿态三階并一階的原路返回。
壞消息:來者不善。
好消息:針對的并不是自己。
他不跑的話留在那裡幹嘛?幫小兔崽子分擔火力嗎?
腰不酸了腿不痛了的俞天德一口氣能爬八層樓,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放他爹的狗屁,想讓自己挨拳腳,門都沒有!
夾在衆多西裝男中間像糯米掉進了一鍋黑豆裡的俞時恩:“……”
“俞先生,請跟我們走。”站在容昱珩左邊的鄧助理會意,對着被他們團團圍住的俞時恩做出一個請走的手勢。
“我不認識你們。”俞時恩把手按在自己右邊口袋上,警惕地看着這群陌生人。
“俞先生,不必那麼緊張,我們并沒有惡意,請你過去是因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你。”鄧助理朝着保镖使出一個眼神。
青年放在右邊口袋裡的手機來不及反應就被人拿走了。
“你們要幹什麼?還給我?”俞時恩手臂伸得直直的,卻還是離自己搶來又被搶走的手機有一段距離。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保镖舉得高高的手機上。
等等……怎麼隻是一部黑色的手機?
不應該是手槍或者其它什麼武器嗎?
除了俞時恩以外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
“小兔崽子的東西,搶了老子的手機還沒還呢!真是活該被綁!”從樓道上方傳來的咒罵聲打破了彌漫着尴尬氛圍的沉默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