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默默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好吧。”木下弦音聳了聳肩，“那麼降谷老師，我剛剛的姿勢…哪裡有問題嗎？”

想也知道，木下弦音巨大的知識儲備量足夠讓她獲得最佳的理論指導，姿勢并不會成為她最終成績的絆腳石。

其他失誤情況，基本都發生在開槍那一刹那的時間。

“……說不準。”降谷零沉思半晌，搖了搖頭，“現在看來，姿勢一類沒有大問題，但是實際操作的話…要不先試着射靶？”

“不愧是警校第一！”木下弦音叉着腰，做出一個極為誇張的表情，對他豎了一個大拇指。

“……也不用時時刻刻都拿警校第一說事。”

降谷零無奈地看向同期面前不遠處那塊完好無損的射擊靶。

不出意外的話，那樣标準的射擊姿勢，加上木下弦音原本就銳利得不得了的一雙眼睛，十環不在話下。

不過，意外也是無法避免的。

對于木下弦音這樣第一次實際嘗試射擊的新手，最有可能幹擾她的“意外”便是後坐力。

果不其然。一聲沉悶的槍響過後，木下弦音明顯有些重心不穩，軀幹後傾了很多。

當事人故作鎮定地站穩了腳，轉頭看向一邊再次陷入沉思的同期先生。

“怎麼樣，給個評價，哥們。”

“……”

什麼哥們。

“離十環還是有點偏轉……你是分心了嗎？”

木下弦音頓時語塞。剛才開槍的一瞬間，好像腦子的确想到了某些不該想的讓她一直PTSD的畫面……

“呃。”

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皮，眼神莫名其妙地有些躲閃。

“沒關系，再來一次！”

“休息一下吧。”

降谷零歎了口氣，紫灰色的眼睛默默注視着木下弦音。

“……嗯？”

“上次假期，你和娜塔莉碰到的事情，給了你不少的心理創傷吧。木下弦音小姐？”

……

什麼意思，是在嘲笑她心理承受能力不強嗎？雖然這的确是事實沒有錯。因為那件事情的發生，她對自己的要求在無形間又高上了一層樓。

但是……

“誰跟你說我有心理創傷了？不就是對付一幫恐怖分子而已，多簡單的事情。”

木下弦音裝作輕松地聳了聳肩，再一次拿起了槍。

“你笨不笨。”降谷零不免又一次歎了口氣，“其實，教官在允許我們用槍前，還說了一段話。”

『槍代表着暴力，可以拿來傷害别人，也可以拿來保護别人。但它傷害不了所有人，也保護不了所有人。』

“……後面慷慨激昂的陳詞，我想你也不喜歡聽。”

“其實前面那段我也不怎麼喜歡。”

木下弦音小聲嘀咕着，撇過頭去，裝作不在意地把視線放在了頭頂的吊燈上，心裡卻早已接受了這段話内在的含義。

就算木下弦音再怎麼強大，就算她是這個世界的bug級NPC，也沒辦法保護所有人。

不過，可以盡力。這也是她今天在這裡站着的原因——要逼着自己盡力。

……

“沒關系，再來一次。”

她擡起淺棕色的雙眸，笑着望着降谷零。聲音柔和低沉，與剛才并無不同。

“……真是可怕。”

這回輪到降谷零低聲嘀咕着，凝視同期重新振奮起來的模樣。她依舊像剛才一樣，舉槍，瞄準，動作毫不拖沓。

然而，或許是他嘀咕的聲音稍微有些大了，不小心引起了剛剛準備開槍的木下弦音的注意。

她迅速轉過頭，眨了眨眼，無聲地朝降谷零确認着剛才的聲音。

“……不，沒事。你繼續。”

木下弦音擺好姿勢後，卻沒有開槍。隻是微微側頭，笑着看了看一邊站着的降谷零。

“降谷，回頭我送你一點補課費。”

“？什麼補課費？”

“等我成為神槍手之後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