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普通的星期五的早晨,木下弦音突然出現,把理論課本狠狠地摔在了目光迷離的降谷零的桌上,發出了哐當一聲巨大的聲響。
周圍的同學紛紛把目光投向這裡,以為又有什麼瓜吃。松田陣平更是在一邊翹起了二郎腿,等着看好戲。
木下弦音的身體緩緩前傾,一雙真摯而又誠懇的淺棕色眼睛注視着桌對面坐着的少年。
“教我射擊。”
“……??”降谷零怔怔地看着那雙逼近的淺色眼眸,頓時沒反應過來。
幾秒鐘後,他眨眨眼,指了指自己:
“我嗎?”
“對!就是你!”
木下弦音一巴掌拍在課桌上,又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把降谷零吓得從座位上跳起來,又被她迅速伸出的手按了下去。
“傳說中這屆的警校第一!降谷零警官!!教我射擊!!!”
“……”降谷零頓時語塞。
上次測驗時的綜合成績,自己的确是這一屆的第一沒錯。木下弦音以全A的文化成績和全E的體能成績,穩居全校倒數第一……也沒錯。
……不過現在還沒畢業,哪來的傳說啊!!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試着找出話題突破口,順帶着把這樣一個有些麻煩的任務給拒絕掉。
“雖然你這麼說,但是……”
“如果要警用手/槍的話,我已經向鬼冢教官取得了使用申請!兩把全部放在教官的抽屜裡喔,我們随時都可以去拿!”
“?”
為什麼連警用手/槍都能這麼輕而易舉地取得使用申請啊這個家夥!!
…
事實上,如果木下弦音有讀心術的話,她絕對會在下一秒就反駁降谷零的這一想法。
什麼叫做輕而易舉?
是從上個星期開始每天上午下午傍晚都去教官那裡堆上各種各樣的請求理由,包括哲學科學物理學心理學等等類别,以此進行真切誠懇的請求(然後每天都被無情拒絕)?
是對天發誓三百遍說自己絕對會管好降谷零這個麻煩貨色,謹記槍/械使用規範,絕不讓他拿着槍亂來?
夠了,太沉重了。
傍晚時分,降谷零幾乎是被木下弦音拖着拿了手/槍去空無一人的訓練場練習。
要知道,這可是寶貴的星期五的傍晚,是一星期内唯一可以出校買必需品的寶貴的兩個小時時間(雖然某五個人通常會選擇去火鍋店之類的什麼地方大吃一頓)。
木下弦音說自己已經拜托景光把牙膏之類用完的東西帶一下,回頭再把錢補上。降谷零目前倒也沒什麼要買的,但是……
但是這可是寶貴的星期五的傍晚時間!!
木下弦音不可能沒看出降谷零的心情。畢竟也是她死纏爛打拜托這位天才把技藝傳授給自己,如今卻占用了人家寶貴的私人活動時間,心裡不免有些愧疚。
她順手開了訓練場的燈,邊思考着降谷零這樣的人會喜歡些什麼東西,邊一粒一粒地把子彈裝上了手/槍。
他會喜歡高達嗎?
……不不不,有些串戲了。
但是、既然身為阿姆羅的另一個存在,總會對白色高達産生一些神奇的生理反應吧。
比如說RX-7?那或許是低配版的白色惡魔……
“木下。”
“嗯?”
木下弦音聽到自己的名字,思維立刻從幻想之中跳脫出來。
降谷零背對着她,似乎正在擺弄着那把手/槍。
“為什麼要這麼拼命?”
“像是體能訓練,包括槍,這些事情…你本來都不用去做的吧。”
木下弦音哦了一聲,繼續低下頭去裝着她的子彈。
到降谷零轉過身看她的時候,淺色的眼睛依舊注視着同一個地方。
“那麼你呢,降谷?”她垂着眼,聲音低沉而又平靜,“你又為什麼這麼拼命呢,明明……”
“不做警校第一,也是可以的吧。”
幾乎是一瞬間,木下弦音的雙臂迅速以最為标準的姿勢舉起槍,瞄準仍在恍惚的心境之中徘徊不定的降谷零。
受害者紫灰色的眼瞳刹那間縮小,卻見罪魁禍首的動作慢慢放松下來,最後竟顯露出一副得逞的表情,噙着笑意把槍放在了桌上。
降谷零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擺了一道,才緩過神來,深吸一口氣。
“……太危險了!!”
“笨蛋,保險栓鎖着呢。”木下弦音的聲音中仍帶着些許笑意,“我可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而且,謀害同期這種罪,我想我也不大能擔當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