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秘密？”軒轅承低頭看着清漣道。

清漣臉上的驚詫之色并不比他少很多，呆呆看着映照在那方石台上的星之流光，點了一下頭，卻又搖了搖頭道：“不是，不全是，我之前看到的，并不全是這樣，我隻看到了那四顆星，可是地上……地上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那些東西！”

沒有出現過這些東西？軒轅承眉鋒一動，問道：“這四顆星，你是什麼時候才發現的？”

清漣低頭想了想，道：“好像……是在半月之前，對，就是半個月前，天上的這四顆星才出現的！”

四顆星，半月之前才出現，正對帝神之城的祭台上方……

軒轅承擡起頭來，雙眸微眯，看着那四顆極亮之星，仔細地辨别方位。這一座祭台，是帝神之城中最重要，也是最神聖的地方，這不僅僅是因為曆代大祭司都要在此處祭祀神明和舉辦族中盛典，更為重要的是，這座祭台，是帝神之城的心髒，九州的寒夜裡，帝神之城的守護星天狼星，就是在這座祭台的正上之方。忽然之間，軒轅承雙眉一挑，雙眸蓦然睜大，映出了天上那四顆光芒耀目的寒星。

天狼星！為什麼他并沒有見到天狼星！那本該出現在帝神之城的心髒上空，守護着這座古老城池的最亮的星！

軒轅承忽然擡腳，向着那方祭台走去。

“阿承！”清漣着急喚他，扯住他的衣袖。

軒轅承回過頭來，看着她焦急的雙眼，搖了搖頭道：“你不要擔心，别忘了，這裡是帝神之城，是我從幼年起就很熟悉的地方。”

“可是……”清漣仍是不放開他的衣袖，她心裡明明白白的知道，就算這裡是他最最熟悉的地方，那又怎麼樣？這裡并不能寬容地接納他，他在帝神之城大部分的記憶，都是冰冷而痛苦的。

“清漣，放心，相信我。”軒轅承輕輕握住她的雙手，看着她的眼睛說道。

她的心在他明澈又溫柔的眸光中融化，怔怔地看着他的雙眼，慢慢地垂下雙手。

軒轅承看着她，緩緩地回過身去，走向祭台。

清漣猜的并不錯，這一座雲白色的祭台，銘刻了他多少痛苦屈辱的記憶，他仿佛看見在自己的前面，正有一個瘦弱的小孩兒，倔強地挺直了小小的脊梁，邁開大步向着那座祭台走去。軒轅承跟在那個孩子身後，離他越來越近，在他修長挺拔的身影同那個孩子瘦小的背影重合的那一瞬間，他隻覺得雙眼中蓦然一酸，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想要流下來。

“娘，我回來了。”

他的一隻左腳，終于邁進了地上那星光畫成的界限之内。

時空仿佛在這一刻凝固，然而所有的一切，并沒有發生一點兒變化，頭頂的星依然明亮，隻除了他的身上，已經沐上了一層幽冷的淡淡藍光。

“娘，阿承回來了，你在哪裡？”軒轅承仰頭望天，喃喃說道。

四周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隻有天幕上的寒星，有一顆幽幽明滅了下，似是對他無聲的回應。

“娘，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走之後，帝神之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所有的人都不見了，為什麼這裡成為了一片廢墟？娘，你告訴我，求你告訴我！告訴我——”軒轅承漸漸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說到最後，已是帶着顫抖的嘶吼。

“阿承，你……你不要這樣！”清漣跑上前去，沖進了那重星幕之中，從後面抱住了軒轅承，死死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