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在一起的小公子?是……是哪個?”雖然他已決意逢迎,對軒轅承的問話卻好像真的沒有印象。
“你再想想,就是那個穿着一身青衫,個子不算很高,長得斯文清秀的那個小公子。”軒轅承好像突然很有耐心,極盡細緻地提示着他。
雖然韓文廣心裡已經恨不得将他剝皮揎草,腦子裡卻還是不敢不跟着他回憶,在城門之前,他着急鎖閉城門逃命,對前來生事的軒轅承印象深刻,但他說的那個什麼小公子,小公子……,他的眼珠忽然亮了那麼一下,在軒轅承耐心的引導下,他終于好像有了一點兒他說的那個“小公子”的印象,青色儒衫,面容清秀……
“對!老夫想起來了!是有一個挺俊俏的書生跟在你後面,怎麼……難道是……”韓文廣不再說下去,隻是嘿嘿地笑,笑聲裡藏着說不出的淫邪龌龊。隻是他的□□隻持續了那麼片刻,便已變成了慘叫,狗一樣的哀嚎,雙手捂着肥膩的肚子摔倒在地上,縮成了一團。
軒轅承嘴角的笑意仍在,便好像方才的那一腳不是他踹的一樣,仍舊口氣溫和地道:“那位小公子姓裴,是大理寺卿裴懷安大人獨生的兒子。”
韓文廣突然不叫了,就像是他的嘴突然從臉上消失了一樣,安靜地不像話,他擡起眼睛看着軒轅承,狗一樣的眼珠裡露出了恐懼。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想要、想要做什麼?”
軒轅承笑了,“裴小公子是我生死之交的好朋友,我想做什麼?你猜呢?”
韓文廣的嘴張着,一時忘了合上,他忽然覺得,他甯願軒轅承是個變态的瘋子。眼看嘴裡的涎水都快要流下來,突然擡手,左右開弓地扇了自己兩個大嘴巴,這兩耳光打得是真重,兩邊的臉皮霎時腫了起來,看起來如同豬頭。韓文廣一邊打,一邊偷眼去看軒轅承,見他臉上淡淡的無甚表情,怎麼也看不出恨之入骨血海深仇的樣子,心裡不禁悄悄一松,帶着哭腔說道:“少俠,裴、裴懷安大人的事,老夫、老夫也是痛入骨髓的啊!”等了一下,聽不見軒轅承說話,哆哆嗦嗦地接着道:“老夫和裴大人世代交好,一直都是好朋友,可是裴大人他、他卻為何這麼糊塗,放着好好的大理寺卿不做,非要通敵叛國啊!懷安啊,懷安啊!你真是一時糊塗啊!”說着竟然真的涕淚交流,嚎哭起來。
軒轅承聽他哭得哀切,臉上也好似頗有動容,“怎麼,你和裴懷安大人,竟是朋友?”
韓文廣點頭如搗蒜,“不錯不錯,我和懷安是舊時同窗,感情好的不得了!”
軒轅承雙眉微微皺起,露出半信半疑之色,“當真?”
韓文廣将他的神色一絲不落地看進眼珠裡,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竊喜之色,“千真萬确,千真萬确!老夫願以性命擔保,所說絕無半句虛言,若有不實之處,必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軒轅承垂目看着他,竟然似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話,神色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