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之說道。
張良進了屋,“大人,您疼不疼?”
“我……不疼。”
誰不疼誰是孫子,五十闆子,打你看你疼不疼?
秦逸之憤怒地腹诽。
但臉上還是以往一般的冷傲,“區區五十闆子,疼什麼疼?男子漢,不……不言疼。”
秦逸之瞅一眼蘇錦書,她怎麼還不走?她走了,也好讓知牧那混球給我上藥,再纏上紗布,時間長了,他都怕被子與自己屁股上破爛的皮肉黏連在一塊兒。
“大人,我爹跟我說了,要我一直跟着您混,您讓我攆狗,我絕不趕雞,讓我向您學習,做一名合格的錦衣衛。”
張良一番話說的氣勢十足。
小夥子精神氣兒十足,看着就有活力。
“從今天起,你就跟着蘇姑娘,她讓你攆狗,你可以追雞,不過,她有一手熬吧豆湯的絕活兒,你要是不怕命短,盡可以不聽她的。”
“啊?大人,我不當廚子!”
張良驚得直跳起來,“君子遠庖廚,我……我要當像您一樣的錦衣衛,抓壞人,破案子!實在不成,您還讓我回去守宮門算了,沒準兒那天還能協助您破個大案啥的。”
“跟着蘇姑娘就是讓你學破案的!”
秦逸之想扯開被子。
“大人,這就是您說的賞?”
蘇錦書鼻子都要氣歪了。
她要錢,真金白銀的金,白銀真金的銀!
“這小子功夫不粗,閑着給你當個保镖,有了案子讓他跟着學,他觀察力不錯,腦子也能轉彎,是個好苗子,我就忍痛将他安排給你了,不用謝,我這也是還你這碗瘦肉粥的人情!”
秦逸之以往說話,都是言簡意赅的,能仨字說明白,絕不多一個字,難得他在被打成這個熊奶奶樣兒時,還能長篇大論地說一通。
“那要是我學會了破案呢?”
張良聽明白了,大人這是在培養他呢。
“學會了再說,現在出去!”
秦逸之終于忍不住了,太疼了,“知牧……”
他喊了一嗓子。
知牧從門後探出頭來,“大人,我不在這裡,我去辦案了。”
“你下下個月月俸也不想要了嗎?”
“大人,您這樣以權壓人真的好嗎?屬下就那麼點點月俸,您扣來扣去的,我都快喝西北風了。”
“給老子上完藥,你再去喝!”
秦逸之掃了一眼蘇錦書,見她沒動彈的意思,大概也是對賞的不是銀子而是大活人而不樂意呢,“我掀開被子,你上……藥……”
他的手抓住被子一角,隻要一用力……
“你……無恥!”
蘇錦書嗷的一嗓子,撒腿就往外跑。
張良緊随其後,“蘇姐姐,我們先學什麼?隻要蘇姐姐肯教我,我保證什麼都好好學。”
蘇錦書緊急刹車,停穩站住,“你真的想跟我學?”
“真的啊!”張良就差沖蘇錦書眨星星眼賣萌了。
“那好,我交給你一個任務,你要是把這個任務完成了,完成得很完美,我就收下你,教你破案!”
蘇錦書的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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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擦黑,吳大有緊攥着一個錢袋,急匆匆走進了一條小胡同,穿過這胡同,出去就是運通賭坊。
“兩個老東西,明明小海子給他們留了銀錢,他們非說沒有,這不扇了他們幾耳光,銀錢也拿到了,真是越老越不懂事,就得打!”
回想起,剛才他從炕洞裡掏錢,他爹吳老實他娘劉氏,倆老東西拉着他幹嚎,不能再出去賭錢了,你弟弟沒有了,以後再沒人給你送錢啦,這些錢留着養小寶啊!
“小海給你們的錢肯定還有,你這老東西就知道跟我藏着掖着,肯定别處還有,你等着,等我拿這些錢去翻本兒了,再回來還你!”
“不成,你不能再賭了,你弟是拿命給你換的這點銀子啊!”
他娘扯了他的袖子不讓走。
他甩手就是兩個耳光,直把老娘打得鼻口流血。
他爹喊了一嗓子,你個逆子……撲上來與他撕打,他一個窩心腳,把老頭兒就踹暈過去了。
他兒子小寶被從夢裡驚醒,哭着喊爹。
他絲毫不理,抓了錢袋就往外走。
身後他娘扶着他爹,哭得肝腸寸斷,沒法子活了啊,早知道,當年就不賣小海,最起碼咱們身邊還有個知冷知熱的,現在留下了這個畜生,這日子可咋辦啊?
蘇錦書與張良兩人悄悄趴在吳家矮牆上,注視着吳大有那個混賬的所作所為,兩人都氣得目眦欲裂。
蘇錦書已經把小海子的事兒說給張良聽了。
張良氣得跺腳,換我絕不拿自己給他換賭債,就讓他被收債人打一頓,打死了埋掉,打不死養着他,總好過這樣一個有腿有手的畜生,竟對爹娘下狠腳!
兩人都擔心吳大有那一記窩心腳,會把他老爹踹出個好歹來。
幸好,老人在老伴兒的呼喚下,又緩緩地醒了過來。
兩人放心了,然後從矮牆上躍下,悄無聲息地跟上了前頭拿了錢正得意洋洋的吳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