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這裡要是查不出來什麼,那就真要把整個皇宮,隻要有人住的地方,都要查一遍,這可是個大工程啊,且不說需要多少人手,那就是時間上,沒有個三五天,估計辦不到!
三五天時間,就是有人蓄謀爆炸,那也早爆了。
怎麼辦?
兩人再穩重冷靜,此刻也暗暗地焦灼起來。
“大人,我覺得有件事兒可能有點異常。”
忽然,張良想起一件事兒。
“說。”
秦逸之隐隐覺得這小子話裡有戲。
“您認識工部員外郎甯裕甯大人吧?”
張良這話看似問句,實際上他也沒等秦逸之回答,就接着說,“這位甯大人一向都是清瘦的,穿戴打扮也十分的寬松适宜,但今天早朝時,我正好當班站在宮城門口瞧着,老遠就瞧見這位甯大人大腹便便地走來,他是與其他幾位大人一起來的,原本不是十分的顯眼,但經過我身邊時,他腳下一個踉跄,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他慌忙兩手捂着肚子,堪堪站穩,這才邁着官步走了!”
“他走後,我擔心地面沒清掃幹淨,漏下了石子砂礫,再絆着别的大人,就仔細地查看了一番,但是,找了幾遍,什麼也沒找到,地面上什麼都沒有,可是,甯大人怎麼會踉跄呢?我想了好一會兒,覺得許是他今天穿的鞋子不大合适導緻。”
“甯裕?甯灏元之子!”
秦逸之喃喃出聲,但倏然,他神色一凜,眼底閃過一抹犀利的鋒芒,“張良,這事兒應該還有下文吧?”
“大人英明!”
張良說,“因為有早上的事兒,在早朝散了之後,我就對甯大人多加留意了一些,這回看他從宮裡出來,竟不似早上那麼大腹便便,身量清減了不少,原本緊攏在身上的衣衫,也顯得寬大了不少!他腳下輕快地從我身邊走過,我低頭看過他的鞋子,是一雙舊朝靴,不似新做的。”
說到這裡,他住了嘴,神情恭敬地垂手站立,不再多說了。
“來人,去甯府,請甯裕甯大人到咱們鎮撫司做客!”
秦逸之沉聲吩咐下去,底下的人飛身上馬,一隊人馬急速消失在京都夜色中。
“嗯,好小子!”
秦逸之這才轉身回來,拍拍張良的肩膀,“回去準備一下,後天到鎮撫司報道!”
“啊?大人,屬下這回還做雜事嗎?”
張良面上露出驚喜之色。
“哼,你還想不想有出息,光大你們張家門楣了?”
秦逸之冷哼一聲,道。
“想啊,我爹說,以後我們張家能不能光宗耀祖全靠我了!”
張良畢竟還隻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對于情緒的掌控還是差了很多,這會兒已經喜形于色了。
“我給你找個好主子,你跟着她混,一定能混出個門路來的!”
秦逸之說完,與蘇錦書一起往宮裡走去。
“甯灏元與五皇子有關?”
蘇錦書問。
秦逸之微微吃驚,她怎麼知道的?
“你隻有每次提及五皇子時才會眉頭緊鎖,像是他欠了你八百萬銀子似的,那嫌棄之情都寫你臉上了,我不想猜準都不成。”
蘇錦書撇撇嘴,五皇子也是該死,什麼時候得罪了秦逸之這個活閻王,閻王這睚眦必報的性子,可有的他受了。
“他肖想我的人,你說我是不是該睚眦必報?”
夜色中,他深邃的眸底如同蘊了許多閃閃耀耀的星子,逼得她不敢與其對視,生怕一頭陷入那星海裡再也無法脫身。
“怎麼不說了?”
他倒還來勁兒了,促狹地追問。
蘇錦書沒好氣地,“你到底查不查案了?不查我就回去睡了!”
他笑得歡暢,“每每提及此,你就躲,我且等着看你到底能躲到什麼時候?!”
哼!
你是活閻王,我不躲,我不躲你再拉着我陰間陽間的亂竄,我又打不過你,隻能是躲了。
他這時倒收斂了嬉鬧習氣,“甯裕的爹甯灏元是五皇子的姨夫,甯裕比五皇子大,是他表兄!”
“你的意思,這起面粉爆炸案與五皇子有關?”
“現在還說不準,畢竟他還在去嶺南的路上,而且,如果幕後主使真是他,一旦真相暴露,他不就把慶王爺、和善公主,何大将軍都得罪了?他不傻,,吃虧的事兒不會做,那麼到底是怎樣的利益,讓他不惜得罪京都這些權貴?”
秦逸之也想不通。
兩人趕到乾清宮。
秦逸之着人把乾清宮今日一天值守的宮女,嬷嬷,太監都集中到門口。
這些當班的宮女嬷嬷太監,個個都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他們都對秦逸之這個被聖上信任重用的錦衣衛指揮使充滿了懼意,是以,都低着頭,大氣不敢喘,生怕弄出一點動靜,吸引了這秦閻王的注意,一劍揮過來,他們的人頭就落地了。
這樣一刀切倒還好了,就怕被秦閻王給帶去鎮撫司衙門,那可就真的堕入陽間的十八層地獄了!
據說,迄今為止,能從鎮撫司大牢的全部刑具下活着走一遭的人,還沒誕生呢!
很快,去搜這些人居所的錦衣衛都返回來了。
但人人都是空手而歸的。
秦逸之的臉色凝重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