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胡椒餅是裹着肉餡兒的。
鮮香的蔥花,切細的火腿肉,調成鹹中帶甜的味道,再摻上胡椒粉,攪拌成餡兒。
餅皮用的是發面,不過,這裡頭關鍵的一步是要另外加入一些油酥。
油酥的加入會使餅面不過分的酥脆,又不會很硬難咬。
烤制的方法在現代直接烤盤裡一擺,烤箱裡一放,屆時再翻個面兒繼續烤制,時間到,烤餅也就好了。
但這裡是古代,别說沒烤箱,那就是蘇錦書可以找了工匠照葫蘆畫瓢地打造一個,可是沒電,烤箱也就隻是個鐵箱子。
好在之前蘇錦書讓人幫做了一個鐵皮桶性質的爐子。
木炭把爐子燒熱,鐵闆燒紅,取出炭火後把餅貼在缸壁上,經過一盞茶的時間,陣陣香氣撲鼻而來,胡椒餅就呼之欲出了。
烤餅的過程中,順子那邊鍋裡的小米粥已經熬好了。
櫻桃也沒閑着,耍了耍剛練就的刀功,切了小半盆的土豆絲,蘇錦書趁着餅在爐子裡烤制時,簡單做了個酸辣土豆絲。
吃飯時間一到,進飯堂的錦衣衛們就又驚喜地發現,他們的早餐品種又多了一個叫做胡椒餅的美食,這種餅吃起來,外皮酥酥的,肉餡兒香香的,一口咬下去,首先味蕾就被激發開了,那種彌散在嘴裡各處奇異的香,乃至咽下去,到了胃口裡的舒坦,滿足,都讓這幫辦起案子來,日夜都能不眠不休的糙爺們們連連感歎,隻要頭兒允許他們在鎮撫司衙門飯堂裡吃飯,他們不要工錢都行!
究其原因,辦案子為賺銀子,賺了銀子為了滿足口腹之欲,既然在蘇姑娘的小飯堂裡,他們一步到位地滿足了口腹之欲,那還要銀子做啥?
蘇錦書這會兒有點心不在焉。
她不住地看向窗外。
從這邊的窗子能看到通往前院的月亮門。
“順子哥,都這般時辰了,怎麼知大哥他們還沒來飯堂吃飯啊?”
櫻桃瞥了一眼她家蘇姐姐深蹙的眉心,扯扯順子的袖子,沖着外頭努努嘴。
順子領會精神,洗了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後,推開通往飯堂的小門,“劉大哥,咋知大哥、肖大哥,他們今早上沒來吃飯啊?”
他問一個相熟的錦衣衛。
這個錦衣衛三十多歲,是個紅臉膛的漢子,叫劉群。
“知牧他們昨夜随大人辦案還沒回來呢。”
劉群話音剛落,就被旁邊一個細高個兒男子搶了話頭,他叫痩許,顧名思義,人比較瘦,又姓許,為啥有這綽号,因為錦衣衛中還有一個姓許的,人比較胖,人送外号胖許。
痩許說,“對了,對了,你們聽說了吧,咱們老大昨晚上破了個鬼案,抓了一隻鬼,據說那隻鬼還是從畫裡走下來的呢!”
“真的假的?痩子,你知道内情,說說說說……”
胖許急忙問。
“之前你們不都知道,馮家入住郊外别墅後,主人馮翔失蹤,馮家宅子鬧鬼,地方官府與大理寺先後兩次派人晚上住進鬧鬼的鬼屋,試圖抓住那隻鬼,結果,這兩人都被吓到了,他們說有一隻從畫裡走下來的鬼,咱們大人昨夜正是帶人去抓那隻畫中鬼的。我聽有兄弟傳回來的消息說,當晚老大親自住在那間鬼屋裡,半夜真有一隻鬼從畫中走出來,他拿着弓箭走到大人跟前,試圖吓唬大人,哈哈,他可不知道,咱們大人是赫赫有名的閻羅王,專門管鬼的,然後這隻鬼三下兩下就被大人給抓了,據說,大人還意猶未盡地押着那隻鬼,進入密道找尋半天,想要找到更多的鬼呢!”
痩許說的泡沫橫飛,衆人聽罷都直搖頭,有的說,那隻鬼也是倒黴,他怎麼就撞到閻羅王手裡了呢?活該!
正在這時,飯堂的門被推開,進來一幫人,帶頭的正是秦逸之。
順子與櫻桃忙把給他們留的胡椒餅,小米粥,以及開胃小菜端了上來。
這幾個人也是餓壞了,一通胡吃海塞後,個個喊着,還是咱們飯堂的飯食好吃啊,比起馮家準備的什麼排骨湯面,這才是人間美味。
蘇錦書癟癟嘴,不鹹不淡的丢過來一句,“我這點子地方小吃,可比不得家大業大的馮家用當歸枸杞熬制的排骨湯面,各位這口是心非的能耐該不是跟人學的吧?”
這話裡指的人是誰?
知牧幾個面面相觑,不過,轉瞬,大家都把目光落在秦逸之身上。
秦逸之吃了仨胡椒餅,一碗粥也見了底兒,本來打算再吃點,卻心裡也明白,他再不站出來說點啥,估計下一頓,他吃的可能就是吧豆湯了。
于是,頗為不舍地放下筷子,清了清嗓音,他緩緩開口,“辛苦了,我講個故事犒勞犒勞你?”
這裡的你,當然也是有所指的。
衆人再齊齊地望向蘇錦書。
蘇錦書面上微微一熱,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這起鬼案能順利破獲,其實還是要感謝你。”
這裡的你,指的是誰,衆人心知肚明。
蘇錦書心如撞鹿,扭捏着拿眼神瞪了他,一會兒犒勞,一會兒感謝的,真啰嗦,趕緊步入正題。
秦逸之從她眼底看出了濃郁的期待之色,心下頓覺得愉悅,“原本我也納悶,那麼小的一個屋子,怎麼就看不清一幅畫?看見一隻鬼走來還得用越走越近來形容呢?但你讓知牧帶給我的那句話宛若醍醐灌頂,我一下子就找到案子的怪異之處到底在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