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蘇錦書把另外兩份雞蛋灌餅也做好了,順子在一旁協助打包好後,颠颠地送到知牧跟前,知牧伸手去接,順子卻摸摸頭,一腦門疑惑地小聲問,“知大哥,你剛才說,你知道這世上沒鬼,談鬼的都是别有用心的人,是啥意思啊?你怎麼就知道這世上沒鬼的?我們蘇姐姐剛也沒說啥啊?”
知牧嘿嘿樂,“你不會也忘了,我們大人有一個氣勢萬鈞的雅号吧?”
“啊?”
順子被問住。
櫻桃在一旁拽拽他衣角,小嘴比了一個口型閻——羅——王!
“哦,哦,我知道了,不管這起案子裡背後作祟的是人是鬼,今晚他遇上秦大人,那都是死路一條!”
順子的思路豁然打開。
“那可不,我們老大……嘿嘿,人鬼通吃!”
想了想,似乎又覺得這樣說不太好,顯得他家老大胃口太重,當即又補充了一句,“我們老大不懼鬼神,更是天下惡人的克星,老大威武!!”
“知大哥,這起案子裡的那幅畫,你看到過沒?畫上畫得是什麼?”
蘇錦書打斷知牧喊口号沒完的架勢,蹙眉問。
“額?那幅畫我們幾個都看到了,也沒啥驚奇的,就是一幅尋常書生們常愛畫的山水風景畫。”
知牧說道。
剛說完,還沒等蘇錦書再問他什麼,他就恍惚又想起什麼來似的,說,“蘇姑娘,畫是沒啥驚奇的,但那倆前去辦案的人,他倆都說,當夜他們看到的是一幅場面很混亂的畫,那個從畫上走下來的好像是一個參與狩獵的人,因為他的手中拿着弓箭。”
蘇錦書不解,“為什麼說那人好像是參與狩獵的?”
知牧撓頭,“我們大人也納悶啊,但問那兩個人,他們都異口同聲如此說,說那畫面很模糊,畫面上景物與人物都不少,但就是看不清他們具體在做什麼,能看清楚那個從畫裡走下來的人手裡拿着的是弓箭,是因為他從畫裡走下來後,就一直往那倆辦案的人跟前走,走得近了,他們才看清楚他手裡拿着的是弓箭。”
“看不清牆壁上挂着的畫面,而且從畫裡走下來的人,一直走向他們,走到近處才看清楚他手中的物件,如此種種說明,那個房間很大?所以,對面牆壁挂的畫才會讓人瞧不清楚?再不然是那倆個人當時被吓傻了,所以眼神不好使了,這才看東西模糊不清?”
蘇錦書開始在飯堂裡走來走去,她眉心微攏,臉色凝重,像是在講述一個事實,又像是她自己本身壓根不相信這個事實,所以才會忘我地用心思慮這個事實到底是真是假?
“蘇……蘇姑娘,我覺得有一點我得跟你說明一下子。”
知牧不好意思地打斷蘇錦書的思路,說道。
蘇錦書站住,看他,并沒發問。
知牧讷讷地道,“你說的第一種情況不可能發生,因為那個房間很小,隻是一間廂房,整個屋子裡就放着一張木床,木床與對面牆壁也隻有一張小桌子的距離,所以,壓根不存在,睡在床上的人瞧不清對面牆壁上挂畫的現實!至于第二種情況,那兩個前去辦案的人,都以為遇到的是鬼,所以他們一瞬間被吓傻了有可能,但本城最著名的郎中給他們檢查過了,結論是他們的眼睛沒有任何問題。不過,當時到底是怎樣的情形,誰也說不準。”
蘇錦書倒也沒在那兩人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上的深究,她隻是沉思片刻後問知牧,“那兩人對于從畫上走下來的鬼,走向他們時,都提過那人越走越近嗎?”
“是啊,所以他們以為自己看到的事鬼,不然那麼一個巴掌大的小屋子,就算出現一隻鬼,那也能三兩步就到了木床跟前了,根本不用走那麼遠……”
蘇錦書再度陷入沉默。
良久,就在知牧猜不透蘇錦書到底是在琢磨菜譜還是案情,打算拎着雞蛋灌餅溜走時,蘇錦書擡起頭,一雙水眸深處漾開一抹詭異莫測的笑紋,她說,“知大哥,你告訴大人,那個房間裡有兩幅畫,一幅近的山水畫,一幅遠的狩獵圖……”
“啊?有兩幅畫?不,不可能啊,蘇姑娘,我進去過那個房間,那房間裡隻有一幅山水畫……”
知牧的話被蘇錦書打斷,“知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的意思你不需要明白,隻需要告訴大人即可,你去吧,我們也該關門休息了。”
她指了指外頭的蒙蒙夜色。
知牧一頭霧水地走了。
櫻桃和順子也很懵。
知大哥說的很明白啊,那個鬧鬼的房間很小呀,按理那麼小的房間,從東到西走一遍,大概也用不了幾步,為啥那鬼卻要走得越來越近?
“除非鬼是從外頭走進來的,不然不可能越來越近?”
櫻桃眨巴着大眼睛說。
“櫻桃妹妹,你說的太對了!”
順子不善思考,但追随櫻桃妹妹的腳步,他是一貫堅持的。
兩人齊刷刷的眼神看向蘇錦書。
蘇錦書微笑,點頭,“那隻鬼的确不單單隻經過了那個小房間。”
啊?
哦。
好吧,我們不明白。
櫻桃和順子兩小隻在月光下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想明白,倒是把周公給想來了,兩人齊齊地打了個哈欠,各自道晚安回宿舍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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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飯,蘇錦書烤了胡椒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