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蘇錦書的意料,在如意帶人去後勤處查看一番後,她回來先是眼神如刀般地剜了蘇錦書一眼,緊跟在娴妃耳邊嘀咕了幾句,娴妃就厲聲斥道,“來人,把蘇錦書抓起來。”
衆人皆驚,眼神齊齊地落在蘇錦書身上。
蘇錦書在心裡輕歎一聲,接着無奈地道,“娴妃娘娘,您這是何意?民女罪犯哪條?”
“哼,蘇錦書,你殘忍地殺害了林小姐,還在這裡惺惺作态?”
娴妃沒說話,如意就一臉鄙夷地說道。
蘇錦書沒理會她,目光直視唐汝玫,“娴妃娘娘,捉賊拿贓,您就憑着一串泥腳印就斷定人是我殺的,是不是太武斷了?而且,去後勤處拿鍋這事兒,也是你們唐府的規矩,我也是遵照規矩而行,再說了,我去後勤處時,那裡空無一人,這一點,我相信其他幾位主廚也能作證!”
“哼,你還真是能狡辯!”
唐汝玫冷哼一聲,轉頭問孫不李等主廚,幾位主廚盡管對如意指證蘇錦書殺人頗為不信,但他們也是很納悶,為啥拿鍋要去所謂的後勤處,孫不李說,“蘇姑娘,鍋不就在廚房後頭的小屋裡,那裡有個架子,架子上放着為數不少的鍋?我等都是從那裡取鍋的!”
“蘇錦書,你還有何話可講?”
唐汝玫冷笑。
“一定是你記恨林小姐對你說的那些話,所以才故意借着拿鍋的機會找到她,并殺了她,現在的殺人現場還有你留下的泥腳印,你還在這裡狡辯,你當我們娘娘看不到,還是當唐府人都是傻子?”
如意趁機大肆地指責蘇錦書,一臉的得意。
蘇錦書能覺察到在場的人視線都在她的腳上停頓,很明顯她的鞋底周遭有一圈的黃泥痕迹,她知道不用與現場的泥腳印測量,那泥腳印就是自己留下的,她也能猜到對方的操作,一定是在她從所謂的後勤處取了鍋具之後,就派人把林婉兒的屍體送到那裡,然後以此栽贓嫁禍給自己!
想到這裡,她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林婉兒的身份也非一般人,看她竭力追捧唐汝玫的樣子,就知道,她們二人之間無仇!
為了嫁禍自己,唐汝玫真能殺了林婉兒,得罪她爹林大人?
且不說,她最終到底能不能嫁禍自己成功,即便成功了,她也因此得罪了林大人,這種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做法,唐汝玫會做嗎?
蘇錦書眉心微蹙,陷入沉思。
但唐汝玫卻不容她多想,她怒斥下人,“你們還愣着做什麼,把這個殺人兇手綁起來,押送大理寺!”
唐府的幾個壯實的嬷嬷立刻就從四面往蘇錦書這邊圍攏過來。
蘇錦書并未掙紮。
她似乎很認命地由着幾個嬷嬷将她捆綁起來,吆五喝六地押着她往外走。
唐汝玫的嘴角掠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如意更是壓低了嗓音說道,娘娘,這等粗鄙的賤人,即便您當場把她打殺了,大理寺也不敢說什麼,您身後可是有皇上撐腰呢!
唐汝玫眼神裡流露出一抹得色,但還是緩緩地做寬厚仁和的樣子說道,皇上自然是明察秋毫,知曉本妃的性子,但這等惡女如此卑劣的殺人行徑,總要公告天下,讓百姓們引以為鑒!
一句話,她嫁禍蘇錦書可不單單要她的命,還要她死的聲名狼藉。
蘇錦書直覺得心底生涼,好一個歹毒的惡妃!
但此刻她在唐家人的重重包圍之下,再做抗争,都是枉然,隻盼着大理寺卿賀延舟賀大人能接手這案子,查個水落石出,還自己清白。
幾個婆子推推搡搡地拽着她向外走,沒走幾步,就聽到從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跟着一個冷得直掉冰碴子的聲音在周遭人的耳際響起,“怎麼娴妃娘娘這裡是私設公堂了?遵照我國律法,後宮女子不得幹政,更沒有枉顧律法的特權!”
唐汝玫周身一個激靈,雖沒見到說話人走進來,但她已經知道那人是誰?
那個曾讓她傾慕,讓她魂牽夢繞的男人,他……他此刻為了幫姓蘇的賤人,竟當衆給她扣下了一頂仗勢欺人的帽子!
他……他怎麼能如此對待自己?
“主子,怎麼辦?”
如意慌慌然,她也知道來者是令全京都人都聞風喪膽的秦閻王秦逸之。
“慌什麼?”
唐汝玫低低地斥了她一句,接着臉上就恢複了鎮靜,她目光直接又冷然地對上大步進來的秦逸之,“秦大人,你說的這話本妃聽不明白,蘇錦書殺人證據确鑿,本妃将她綁起來押送大理寺,這有什麼不對?說起來枉顧律法,本妃倒是覺得秦大人你作為堂堂的錦衣衛首領,這是想要袒護你們鎮撫司衙門後廚的一個小小的廚娘?”
“就憑幾個泥腳印,斷定不了蘇錦書的殺人證據!”
秦逸之沒打算跟唐汝玫啰嗦,直抒觀點。
“她記恨林婉兒對她出言不遜,暗藏殺機,尋機殺人,殺人動機有了,出現在殺人現場的證據也有了,就憑這兩點,林婉兒就是她殺的!”
唐汝玫振振有詞。
衆人裡也有人覺得娴妃娘娘說的沒錯。
林婉兒先前的确是跟蘇錦書起過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