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書一個華麗麗的大轉身後,滿臉笑意地把白條雙手奉送到秦逸之面前。
“精神損失?”
秦逸之低聲重複這幾個字,看向蘇錦書的目光裡有疑問。
“簡單來說,就是我本來好端端地在走路,忽然被人從後面推了一把,這把我吓得三魂六魄都要飛了,從那之後,我不敢再走在人前,生怕被人再偷偷推一把,這就是我受到的精神損失!我從一個無所畏懼的行路人,變成走路畏畏縮縮的膽小之人,都是因為有人從後面一推導緻的,那推我之人不該賠償我嗎?”
蘇錦書的解釋讓在場的人都紛紛驚愕,不過,轉而細細思量,似乎這說法很對啊!
衆人又看向秦逸之。
這位因為辦案手段狠辣,處事精明能幹而聞名京都的錦衣衛指揮使,到底會不會被這伶牙俐齒的廚娘繞進去,對她做出補償呢?
這時,秦老夫人說話了,“今日,既然是為我的生辰辦的宴席,出了事情,自然得由老身來處理,姑娘,你說吧,要多少補償你的精神才能好?”
看着和顔悅色的老夫人,蘇錦書有點不好意思,她給老夫人施了一禮後,說,“也……也不用多少,要不就……就把白條給我兌現了就成!”
白條?
秦老夫人又不解了,看向自家孫兒。
秦逸之面色微微一紅,但轉瞬之後又神情冷峻,“秦管事,這事兒你來處理!”
是。
秦管事忙應下了。
秦老夫人還是第一次見自家孫子心虛得都不敢跟她對視目光,當下心裡跟明鏡兒似的,這裡頭她孫子是做了虧心事了,于是,好心地幫孫子善後,“吳嬷嬷,你拿五十兩銀子送與這姑娘,她廚藝不錯,算是給她的獎勵!”
“謝謝老夫人!”
蘇錦書狂喜,很認真地給老夫人再行一禮,站直腰身時,眼角餘光瞄見臉色鐵青的秦逸之,她暗暗得意,該,你克扣我那一百兩銀子,回來五十兩啦!哈哈!
回去的路上,滿載而歸的蘇錦書腳步輕快,後頭一路小跑跟着櫻桃與順子,“蘇姐姐,你慢點走啊!”
“不行,得快走,要是他反悔了,再追上來……”
話沒說完,身後就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櫻桃回頭看,“蘇姐姐,是大人!”
啊?
真追來了啊?
蘇錦書如臨大敵,馬上把裝銀子的包緊緊地抱在懷裡。
“你不覺得銀子燙手嗎?”
馬背上秦逸之冷厲的目光落在她護在胸前的銀子包上,哭笑不得,這丫頭上輩子是貔貅嗎?怎麼這樣愛财?
“不燙啊,我應得的!”
蘇錦書邊說邊往路邊躲,看似想要給騎馬的秦逸之讓出路來,實際上那滿臉的嫌棄都遮掩不住了,分明是避瘟神。
秦逸之心情很不爽。
可當街之上,作為錦衣衛指揮使,赫赫有名的執法者,他不能動手去搶那小丫頭的銀子包,可……一旦她攢的銀子多了,翅膀就硬了,一個不留神說不定這貨就展翅飛了!
雖心不甘,但還是很快與蘇錦書擦肩而過。
蘇錦書松了一口氣。
櫻桃與順子也追上來,“蘇姐姐,秦大人又不是強盜,你把銀子包抱那麼緊幹嘛?”
啊?我……
“我不是防着秦大人,我是怕街上有小偷兒,不說了,财不外露,咱們快點回鎮撫司吧!”
蘇錦書拐了個彎,直奔鎮撫司後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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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撫司衙門前門。
秦逸之沉聲道,“你去查查那個李姨娘!”
“大人,屬下也覺得那個李姨娘與蘇姑娘長得很像!”
知牧後來帶人往外趕蘇靜茹她們時,是刻意瞥了李姨娘幾眼的。
他還隐約聽到蘇靜茹壓低了嗓音逼問李姨娘,“她是不是?你說,她到底是不是?”
李姨娘什麼也沒說,隻是皺着眉心搖頭。
“再讓人去了解了解那個杜南辰……”
秦逸之的臉色愈發不好看,在秦府,杜南辰有意無意在蘇錦書遊離的目光,不止一次被他捕捉到,姓杜的不是傾慕蘇靜茹嗎?他這是想要腳踩兩條船?
哼!
知牧看着自家大人眼底都迸發出殺氣了,很不解,“老大,那個杜南辰得罪您了嗎?”
秦逸之瞪他,“你還不快去辦事,啰嗦什麼?”
知牧吓得一個激靈,撥馬頭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