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之面沉似水,眼神冷黯。
杜嫣然原地跺腳,嬌喊,“表哥,她……”
秦逸之眼神冷冷地掃過去,杜嫣然不禁周身發冷,還沒說完的話,登時就堵在喉嚨裡。
這時,從旁邊走出來一人,那人給老夫人施禮後,跟蘇靜茹說,“蘇姑娘,府上的李姨娘受傷,我看還是先帶李姨娘回去……”
是杜南辰。
蘇靜茹面色一紅,嬌赧地說,“是,杜公子說的極是,我這就……”
看着兩人眉來眼去,矯揉造作的樣子,蘇錦書膈應地摸摸手臂,擦掉一層雞皮疙瘩,她道,“蘇姑娘,受傷的是你們府上的姨娘,你就不想找出真兇,還這位姨娘一個公道?再說了,在指揮使大人的府上鬧出事兒來,沒查出真相就草草收場,指揮使大人的顔面往哪裡放?我雖是一廚娘,身份卑微,但也絕不是可以容小人誣陷的,今日的事兒,是我的責任我擔,不是我的,我不擔!”
她說到最後,聲色都冷厲了幾分。
蘇靜茹與杜嫣然面面相觑,眼底多了些驚慌。
“知牧……”
秦逸之說話了。
知牧俯身應是,一招手,幾個錦衣衛進來,把那行兇的婆子以及燈草給扯了下去。
燈草被吓得哇哇大哭,直喊着小姐救我!小姐救我!
杜嫣然急得搖晃着秦老夫人的手臂,要她向秦逸之說情。
秦老夫人也是個老謀深算的,隻低低地勸慰杜嫣然,和着稀泥,其他任由秦逸之的人去做。
很快,就有人來報,燈草與那婆子都交代清楚了,是她們合夥算計蘇錦書。
燈草在順子上菜的途中把他截住支走之後,偷偷在熬母裡藏了一枚匕首,之後,由那婆子把匕首拿出,刺傷蘇家李姨娘。
問及她們為什麼這樣做?
她們說是受幕後主使的差遣,不得不為!
那麼誰是幕後主使?
知牧附在秦逸之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秦逸之的面色驟冷,目光如刀,直逼杜嫣然與蘇靜茹。
兩名女子根本不敢與他對視,都低着頭,嬌軀微微發顫。
“來人,把杜姑娘與蘇姑娘送回府去,跟她們的父親禀明今日發生的事兒……”
秦逸之的聲音裡不帶一絲絲的溫度,在場的人即便是縮在犄角旮旯裡也能感受到冷風襲來的肅殺感!
“表哥,我……我不回……”
杜嫣然的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了。
她可憐兮兮地看向秦老夫人。
老夫人是何等聰慧之人,自然明白此刻孫子将這倆小姐送回去的原因。
她們就是那幕後主使,不過,鑒于她們雖然設下圈套,卻愚蠢地賠了夫人又折兵,不追究她們,放其回家,也是給他們在朝為官的父親留了幾分薄面!
所以,老夫人對杜嫣然點點頭,語重心長地道,“嫣然,你就聽你表哥的安排吧,過些日子,老身想你了,再派人去接你回來!”
“哦,好,嫣然……嫣然等着您……”
杜嫣然見狀也意識到,今日是無法留下了,隻能離去。
至于蘇靜茹,她比杜嫣然聰明,知道目前形勢,再多說無益!
于是命下人擡着受傷的李姨娘,一起往外走,走着走着,她忽然轉頭看向蘇錦書,“蘇錦錦,你一定看得出來,你與李姨娘長得非常相像吧?”
她說完,就眼神不錯地盯着蘇錦書,想從她面上的表情變化看出她想要的答案,“李姨娘受傷了,她很痛,我想,如果她的女兒在跟前,一定會……”
“蘇小姐,你是這李姨娘的親閨女吧?不然怎麼參加賞花宴帶着她,她傷了,痛了,你這還喋喋不休地啰嗦個沒完?我就奇了怪了,今日我出門是沒看黃曆嗎?怎麼淨是些魑魅魍魉的小人在我跟前蹦來竄去的,秦大人,你該請個道士進府驅驅邪了!”
蘇錦書不屑地與蘇靜茹對視,話說的極其挖苦,氣得蘇靜茹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甚是精彩。
“知牧,送客!”
秦逸之眼底的冷意瞬時就射穿了蘇靜茹,她直接被知牧等人狼狽起推搡了出去。
杜南辰于心不忍,想要近前去護着蘇靜茹,被幾個錦衣衛狠狠扯過,丢到門外,他狼狽地打了個趔趄,險些當衆摔個大馬趴!
幾個錦衣衛沒等他站穩,就連他與蘇靜茹一起請出了秦府。
“順子,走,咱們去大理寺!”
蘇錦書拉了順子也要往外走。
“站住!”
秦逸之喊住他們,“你不要忘記你是鎮撫司的人!”
“秦大人,我沒忘啊!我牢記着我是鎮撫司的人,天下人誰不知道,錦衣衛辦案不顧任何人情面,甯可錯抓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如今,我瞧着,并非傳言那樣,我被人這樣冤枉栽贓,大人不能還我一個公道,我就去求賀大人幫我查出幕後主使!”
蘇錦書倒也不怯弱,說完就走。
“哼,想說什麼快說!”
身後秦逸之沉默須臾後,終究發聲。
“賠償我的精神損失,同時把這白條給兌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