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晨狡黠一笑,“想不到我們的慕瑤有一天也會吃醋啊?”
“誰吃你的醋啊?美得你。”這樣的慕瑤确實是一反常态的,她也知道葉陽晨心裡除了她不會再有别人,她更堅信葉陽晨對自己情比金堅。可那個樂心悠實在太漂亮、太優秀,慕瑤還是會有點莫名的醋意。這種情緒擾得慕瑤心緒難甯,她說出來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總覺得說出來會讓人覺得她很小心眼又很壞脾氣,好像在無理取鬧,可不說的話,憋在心裡難受極了。剛剛葉陽晨還醉酒未醒,慕瑤就在那裡自己跟自己鬧别扭了。
葉陽晨繼續壞笑着:“你現在理解我從前吃醋的感覺了吧?以前我因為有人糾纏你而大鬧詩會,因為你父母給你說親而不辭而别,當時你都覺得我在亂發脾氣,無理取鬧,對嗎?”
葉陽晨不提起往事,慕瑤還真忘了這些事了,她到了此刻才明白,原來有時生氣、懊惱、郁悶都是因為在乎,原來易地而處,自己在面對感情時也無法做到潇灑地置身事外,原來有一天她也會因吃醋而丢了“風度”。
慕瑤抿嘴柔聲細語道:“我的情況好像和你的不太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不希望我們的世界裡闖進其他人嗎?”
“你那麼笨,不會明白的。”其實慕瑤是想說,自己的那些“追求者”遠不如葉陽晨優秀,而心悠就不一樣到了,她是那種才貌雙全、蕙質蘭心,近乎到完美的女孩子。不過她轉念一想,好像吃醋與吃醋的對象是否優秀無關。
葉陽晨伸出手去,輕撫着慕瑤的臉頰,“小傻瓜,别再去多想了,過幾日我們就離開這兒了,我的心裡隻有你,你的心裡也隻有我,你我之間便再沒有其他任何人。我承認樂心悠很優秀,還比如我的師妹溫映雪甚至更優秀。一生悠長,我和你都會遇到比彼此更優秀的人,但是遇到了就見異思遷嗎?試問,你會是這樣的人嗎?”
“我當然不是。”慕瑤的心裡話脫口而出。
“你不是,那我就是三心二意的人嗎?”葉陽晨苦笑,“我可是很專情的。”
葉陽晨抿了抿下唇,臉上露出有些理虧神色。
葉陽晨繼續暖心說着:“瑤兒,這個世界不隻有一見鐘情,還有日久生情。人總是要講感情的,我不會因為誰優秀就更喜歡誰,因為歲月裡培養出的感情抵得過歲月的漫長,更加堅不可摧。慕瑤,我喜歡你,早已不是因為你的美貌和才華,而是因為你是那個陪我長大的女孩。”
葉陽晨的最後一句話令慕瑤安心下來,畢竟她算是陪着葉陽晨自小一起長大的,這種情分一般人是比不了的。
慕瑤的臉色終于恢複了往日的柔和,“你今天的嘴怎麼像抹了蜜一般呢?從前你不會說這麼多好聽的話。其實我不是不相信你,我隻是......”
“我都懂,隻是因為在乎,對嗎?”平日裡的葉陽晨并沒有這麼“聰明”,隻因這種吃醋的感覺她也曾有過,所以更能理解慕瑤此刻的心情罷了。
聽了葉陽晨說了這些“哄”自己的話語,她心中的那片烏雲完全散去了。其實她本就不是那麼小心眼的女孩,或許她隻是想從葉陽晨那裡聽到幾句寬慰的話吧。
慕瑤垂下眉眼,輕咬住下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葉陽晨溫柔道:“好了,你也陪了我半宿,肯定很疲累了,還是早點回去睡吧。你的病剛剛好些,不要再病倒了。”
慕瑤站起身,“那好吧,你也繼續睡吧。”慕瑤走了幾步,回頭沖着葉陽晨嬌媚一笑,葉陽晨回以同樣的暖笑。
翌日一早,葉陽晨比慕瑤先醒來。昨夜慕瑤本來就在下半夜才睡,回去後回想葉陽晨對自己說的話又欣喜了許久,直到天破曉才睡着。
昨晚光顧着喝酒,葉陽晨沒吃太多東西,早上起床後覺得很餓,就去廚房找吃的。正巧,樂心悠正在那裡忙碌着。見是葉陽晨進來,她眼神有些閃躲,重新盯着竈上煮着的粥。遲疑片刻,心悠還是問道:“感覺好些了嗎?”
“呃,好些了,昨夜就是喝得太快了些。”
“一會兒粥熬好了,你吃一碗,腹裡就會舒服許多的。”或許兩人在這個空間獨處,或許是心悠擔心葉陽晨,她說話的聲音比平日稍稍低柔了些。
“昨晚的菜還有沒有剩一點?那些菜我還想吃。”
樂心悠溫聲道:“還有一些,我一會兒給你熱一下。”
葉陽晨幹脆搬來一把小竹椅,耐心地等着。
兩人都沉默着,樂心悠用勺子攪着罐子裡的粥,有些心不在焉,“那個...昨晚九老伯亂說過的話...你不要多心,也不要介意。他那個人就是那樣愛胡言亂語的,有時醒着像是醉着,有時醉着也似醒着。”
葉陽晨怔了一下,才明白樂心悠指的什麼,他急忙說道:“沒有,我不會放在心上的。”葉陽晨不是個愛自戀的人,盡管他一直有自戀的資本。實際上葉陽晨也覺得昨晚的事就隻是九老伯在一廂情願撮合自己和樂心悠,而樂心悠對自己并沒有什麼多餘的好感。至于慕瑤吃醋了,也純屬“庸人自擾”。
聽葉陽晨這樣說,樂心悠手裡的竹勺一頓。她是怕葉陽晨因為九老伯的話感到不快,所以才解釋。可葉陽晨真的說了沒放在心上,她的心裡反而生出一絲絲失落來。
葉陽晨岔開話題問道:“那個九老伯住在什麼地方,你這裡好像很少有住家的,我來的時候沒有看見周圍還有房子啊。”
“哦,老伯住在我們這個院子的後面不遠處的一個小院,但還要從前門繞一下路,所以你才沒有發現。”
葉陽晨追問着:“我可不可以冒昧問一下,九老伯怎麼會在這裡隐居呢?我接觸的人中,愛酒之人多喜歡熱鬧,而且他在江湖上那麼有名望,我是說他住在這麼僻靜的地方又怎麼會習慣呢?”
樂心悠語氣溫平,“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清楚,我隻知道他與我師父是最要好的朋友。當年我師父搬來這裡的時候,他就跟着搬來了,從此以後九老伯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這裡。”
“你師父?”
樂心悠突然轉過頭來,“你不是要找水茗無塵嗎?你找的人就是我的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