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晨眼睛一亮,驚喜道:“原來你就是水茗無塵的弟子,那我怎麼沒看見您的師父呢?”
“師父她...過世好多年了。”心悠的語氣裡帶着一抹傷感。
“很抱歉,我勾起你的傷心往事了。”
“沒什麼,不知者不怪。”
葉陽晨猶豫着問道:“水茗無塵不在了,那你可不可以......”
心悠脫口而出,“不可以。”
“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就知道我要說什麼?”
“你昨日吃飯時不是已經說過了?”
聽到樂心悠拒絕,葉陽晨不禁皺起眉頭,他是有些失望的,更怕慕瑤會失望。沒想到走了這麼遠的路,又耽擱了這麼多天,想要到碧微滄瀾竟還是這麼難。
見葉陽晨一臉失落,樂心悠心有不忍,隔了片刻,她低聲細語道:“碧微滄瀾在我眼中是無價的,但饒是這樣,送給朋友我還是願意的,隻是我的師父臨終有遺言,不準将它送與任何人。我想你一定能理解,我這個做徒兒怎能違背她老人家的遺言?除非……”
“除非什麼?”葉陽晨好像看見一絲希望。
“算了,沒什麼,你還是當我沒說過吧。”
“除非什麼?你告訴我,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葉陽晨不肯放過這一點點的希望。
“說了也沒用的。”心悠咬着下唇說道。
“你說說看嘛,快說說。”
樂心悠怎麼都拗不過葉陽晨,于是說道:“師父說隻有當我出嫁的那一天...那茶可以破例給我當嫁妝......”
心悠的話似乎沒有說完,可葉陽晨還是聽明白了話裡的意思,隻是他覺得有些尴尬,因為他剛才還信誓旦旦說盡力“答應”心悠的要求,可這件事偏偏是他做不到的。
葉陽晨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但他又很怕心悠誤會,怕她多想,于是委婉說道:“心悠,我突然想起來,之前有一件事我做得不好,沒有與你講實話,你能原諒我嗎?”
樂心悠心中一顫,不知葉陽晨是瞞了什麼,猜測之下心裡有一點不安。
葉陽晨接着說道:“其實慕瑤不是我的表妹,而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話音剛落,這次樂心悠感覺到心裡像是被什麼撞擊了一下,有一點點痛。她很快反應過來,怪不得慕瑤看葉陽晨的眼神總是脈脈含情,怪不得葉陽晨隻是醉個酒,慕瑤就守在旁邊寸步不離。現在想來,慕瑤的種種表現,确實不是一個妹妹對哥哥的正常行為,還是自己當事者迷了。
葉陽晨是怕生出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才急着解釋來滅火,算是防患于未然。但是解釋完了,他有點後悔,這些話顯得有點刻意,好像他在自作多情似的。葉陽晨又補充說道:“心悠,你别誤會啊,我說這些沒别的意思隻是快要離開這裡了,所以走之前還是想坦誠相告。”
樂心悠哪能不明白葉陽晨的意思,他這麼說,隻是不想兩人都尴尬罷了。但是聽到葉陽晨說要走了,她的難過又平添了幾分。
雖然葉陽晨的話說得很隐晦,也留有餘地,但心悠的臉頰還是漸漸紅潤發燙起來,她怕被葉陽晨看出來,連忙說道:“粥好了,可以喝了。”
樂心悠給葉陽晨盛出一碗來,遞給了葉陽晨。她正要往出走,葉陽晨問道:“心悠,你不吃嗎?”
“哦,我不餓,你吃吧。”
樂心悠走出了廚房,去了茶園。從小到大,她隻要心情不好,就會去茶園坐坐,然後心情就會愉悅起來。可今天這個辦法也失靈了,她在那兒坐了好一會兒,漫山的綠色還是不能平複她的心情。
師父的墓地也在這個茶園裡,心悠跪在師父的墓前,呢喃着:“師父,徒兒謹遵您的教誨,一直守着這片茶園,可是前些日子有外人闖進來了...我...我......”剩下的話,當着師父的面,她說不出口了,不過樂心悠心想,她的心思師父她老人家一定也都看得見的。
其實樂心悠隻是想同師父訴訴心事罷了,實際上她自己也清楚的,一切都不會有所改變。
這邊葉陽晨吃完粥,就端了一碗去了慕瑤住的房間,他走進去時,恰好慕瑤剛剛醒來。葉陽晨暖心問道:“睡得怎麼樣?”
慕瑤柔婉答道:“沒有睡飽,但是總要起床了,這畢竟是在人家做客,總不好睡到日上三竿的。”
“吃點東西吧。”
葉陽晨正要喂她,慕瑤嬌聲道:“我病好了,可以自己吃了。”
“那你小心燙。”葉陽晨叮囑着。
慕瑤櫻唇微張,小口小口地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