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過後,葉陽晨帶着部下追趕至楚州。在與那海血戰十二日後,楚州終于被奪回來了。最終,那海犁庭掃穴的夢想落空,他帶着剩下的五萬大軍又灰溜溜地回到了北都。這一次那海出來算是無功而返,從起點出發,最後有回到了起點。
葉陽晨本想乘勝追擊那海,正在這時,朝廷的聖旨到了。這麼短的時間,葉陽晨守臨昌,奪楚州,兩立大功,獻帝想對他進行表彰,就是為了面子,皇上也不得不表彰葉陽晨。當時臨昌剛要被圍,他就棄城而逃,是非常不得民心的,這一點他心裡也是清楚的。現在那海被趕跑了,項桓總要想辦法為自己往回找補找補,他想用盡一切辦法樹立個“明君”的形象,所以賞罰分明自然是不可少的。而且表彰功臣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籠絡人心,從而樹立威信,鞏固他的執政根基。
而葉陽晨這邊總不能抗旨,于是便讓芷萱和丁鵬留守在楚州,自己隻帶着清揚回了臨昌。
自從臨昌州之圍解除,豐獻帝項桓就帶着所有人回了臨昌州。畢竟,臨昌作為陪都建設多年,它的位置、環境及規模都較河陵的條件好上太多。項桓是個貪圖享樂之人,自然不願在河陵多待。
回到臨昌之後,項桓開始大刀闊斧地改革。為了展示自己比他的父皇更有治國的才能。獻帝處處反其道而行之,凡是當初他父皇項靖做出的治國方略,他都要推翻,凡是他父皇定罪的要犯,他都要豁免,凡是項靖重用過的大臣,他都要罷黜。
不過隻有太師黃魏和太保董素算是例外,一來,黃魏和董素在朝廷的根基太深,牽一發而動全身,項桓考慮到這個時期大動幹戈可能會對自己的政權不利,他不敢動作太大。二來,項桓心知自己的羽翼未豐,執政經驗尚淺,接下來還要仰仗黃魏和董素幫着他平穩過渡。
這樣一來,黃魏和董素依舊是朝堂紅人,也依然同從前一樣,不可一世,作威作福。他們兩個奸臣已經習慣目中無人,獨享聖寵了,所以這次葉陽晨回來受賞進爵,令兩人十分妒忌。
金殿慶功宴上,項桓先開金口,“葉卿,臨昌楚州兩戰,你為國立下不世之功,朕心甚慰,所以孤要重賞于你。”
葉陽晨站起來,躬身行禮,“皇上,臨昌之戰,首功在五王爺,臣不敢冒領。”葉陽晨對于賞賜什麼的并不怎麼敢興趣,金銀珠寶他應有盡有,自然不敢興趣,至于仕途官位,他同樣看不在眼裡。
項桓喜笑顔開,“葉陽晨,你不必過謙,你和五皇弟朕都要重賞的。”
葉陽晨同項天一同走上前,跪下謝恩。領恩後,他們互相笑看對方,眼神裡充滿了對彼此的欣賞。自從共保臨昌後,兩人就建立了戰友般的情誼。
黃魏和董素見葉陽晨春風滿面,心中的怨恨和妒忌更是入骨,或者說黃魏和董素特别嫉妒這種有着赫赫軍功的人。他們正在想該怎麼對付葉陽晨這個新寵,這時皇上當着百官的面,緩緩說道:“衆愛卿,朕還有一件事要說。幾日來,由葉陽晨保臨昌之壯舉,令朕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原尚書令衛忠海。”
衛忠海一直是豐朝的禁忌,順帝項靖活着的時候,沒人敢提這個名字,所以一時間在場的所有大臣都不知道獻帝項桓突然提起衛忠海要做什麼。
項桓站起來,走到殿中央,沉痛道:“都過去十七年了,朕想應該還衛忠海一個公道了。當年的是是非非、對對錯錯,都不能抹殺衛忠海的功勞的。為了給後世一個交代,孤決定赦免他的罪行。”
話音一落,百官皆大驚失色,他們都不敢置信,項桓竟敢違背父皇項靖的旨意去赦免一個“逆犯”。
黃魏和董素更是震驚萬分,他們不明白新君為衛忠海翻案的用意。兩人對視一眼,神情玩味,其中還夾雜着些許不安。
項恒并非賢君明主,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有自己的小算盤。這麼多年,項桓作為太子監國輔政,他深知朝廷上有一些大臣對他父皇當年斬殺衛忠海頗有微詞,隻是衆人敢怒不敢言罷了。而他揣想,若是給衛忠海特赦,就可以收服一部分人的心。
并且在項桓看來,不管當年衛忠海是否真有謀反之心,既然衛家滿門已被抄斬,便不會再對自己的皇權構成任何威脅了,他何不順水推舟做個“好人”,也給自己赢個好名聲。在治國施政上,項桓與項靖可謂是半斤八兩,可論耍小聰明,項桓卻比他的父皇略勝一籌。
項桓突然提起衛忠海,勾起少數朝臣的久遠回憶。當年與衛忠海同朝為官的大臣或死去、或罷黜、或緻仕,所以朝廷上還記得衛忠海的人不多了。
……
往事如煙,當初衛忠海祖上世代忠良,滿門忠烈。可惜的是,衛忠海這樣一個傳奇名将,卻在當年的冤案後成為朝中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