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瑤娓娓道來,“是這樣的,甯甯去了後,孫家…就是那個孫财不給甯甯辦後事。我交涉過,但不管用。”
“為什麼不給辦喪事?”
“那家人覺得晦氣。”
“還有這麼無恥龌龊之事?晦氣?人都死了,還停屍在家,那不是更晦氣嗎?”說到最後,葉陽晨氣得把茶杯摔在地上。
慕瑤吓了一跳,然後微微瞪眼,“一個茶杯不值什麼,可你這樣容易把丫鬟引來。”
葉陽晨自知行為有些過激了,蹲下要去撿茶杯的碎片。
林慕瑤急切道:“你别撿,小心紮了手。你别管它了,明早我讓丫鬟收拾。”
“喻甯什麼時候去世的?”葉陽晨繼續問道。
“有三天了。”
“那現在你想怎麼辦?”葉陽晨追問着。
“甯甯現還在孫府,要把的屍身弄出來,然後我把她安葬了。”
“那簡單,我現在就去孫府把甯甯的屍體偷出來。”
慕瑤輕搖頭,“我不希望偷。”
“難不成你要我明目張膽地去搶?那倒也不是不行,隻要你喜歡這種明目張膽的方式。”
“也不是說一定要這樣,我是想讓你幫我找那個孫财拿一樣東西,所以偷偷去辦便拿不到那東西。”
“什麼?人頭嗎?”
“誰說那個了?我不許你殺人,血淋淋的。”
葉陽晨還是帶着恨意,“那個孫财害死了你的朋友,難道不該死嗎?”
林慕瑤沒有接葉陽晨的話,繼續說道:“我想要孫财和喻甯的和離書。”
“人都死了,還要那個休書幹什麼?”
“真是笨,不是休書,兩個東西是不一樣。和離書,我是想讓孫财主動同意離異,而不是嫌棄甯甯而休了她,也算是給甯甯留最後一絲尊嚴吧。”慕瑤繼續道,“拿到和離書後,我要燒給甯甯,我要她在那個世界心靈得到一絲慰藉。甯甯生前不能活得暢快,那就讓她死後獲得安甯吧。”
“好的,我明白了。”
林慕瑤從枕頭下取出一張紙,遞給葉陽晨,“這是我大緻畫的孫府的圖紙,我在上面标好了孫财所住院子的位置,還有他小妾姬痕的住處,以及喻甯住的屋子。”
葉陽晨把圖紙揣進懷裡,“好,那我走了。”
“等等。”慕瑤知道葉陽晨的本事大,可還是禁不住擔心葉陽晨的安全,于是沒來由一問,“如果那個孫财問你為什麼要和離書,你怎麼說呢?”
“我就說喻甯是我的相好,我不想我愛的人再做他孫财的媳婦。”
“不準你說什麼相好,這種事不能亂說,孫财會說甯甯不檢點,那會壞了甯甯的名節。”
葉陽晨壞笑,“我逗你玩的。我直接拿刀按在孫财的脖子上,他一害怕就乖乖地寫和離書了,哪還需要我跟那種人渣費那麼多話呢?”
關心則亂,林慕瑤幾乎忘了葉陽晨喜歡快意恩仇的方式解決問題,“那你小心點。”
葉陽晨走了兩步,回頭道:“我逼孫财寫和離書,又把喻甯搶走,估計那個孫财不會善罷甘休。他可能會找上你,到時候你就咬死了說什麼都不知道,明白嗎?”
“我知道了。”慕瑤反應很快,明白葉陽晨話裡的意思,她是喻甯最好的朋友,如果說誰最有可能搶走喻甯,自己的嫌疑肯定最大。
葉陽晨翻牆越脊出了林府,騎上馬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孫财的家宅。按照慕瑤給的地圖,他先去了孫财的院子。葉陽晨找了找,發現孫财并沒有住在自己的屋子,于是他又去了姬痕的小院,這才找到了孫财。
葉陽晨用匕首輕輕劃開門闩,然後進了姬痕的屋子。他手腳輕慢,睡在床榻上的孫财和小妾姬痕都未察覺。葉陽晨用火折子把床頭的蠟燭點燃,然後拿了一張椅子坐在床的對面。
姬痕淺眠,眼眸感覺到光亮,便慢慢睜開眼。她記得清楚,昨夜睡覺時是吹了燈的,這會兒床帳外卻奇怪亮着燈,于是她推了推孫财,“老爺,老爺……”
孫财突然驚醒,“什麼事?大半夜的,要吓死人啊?”
姬痕見帳幔外有個人影,于是膽戰心驚用手指着,低聲道:“不是,老爺,你看外面……”
經小妾提醒,孫财也心驚肉跳地哆嗦起來,他連忙拉開床帳,頓時“啊”了一聲。姬痕看見一個穿着黑衣,蒙着黑面的人坐在外面,也吓得尖叫一聲後坐了了起來,然後立即用被子護住胸前。
葉陽晨手裡把玩着匕首,淡定自若道:“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若是再喊一聲把下人招來,你們兩人都得死。”
話音一落,孫财和姬痕都不敢再大聲喊叫。
孫财吓得七竅生煙,半晌才顫聲道:“請問…閣…閣下,有…有何…貴幹?”
葉陽晨淡定道:“好說,聽說你的正房夫人前幾日去世了?”
“好漢,你如何知道?”
“你休要問東問西的,否則我割了你的舌頭。我來問你,你與你的原配感情如何?”
孫财摸不準來人的目的,于是撒謊道:“我和娘子喻甯自是鹣鲽情深,她的故去我萬分悲痛。”
“放屁,你當我不知喻甯是被你害死的?你再跟我說話不老實的話,我就把你的頭割下來當球踢。” 說這話時,葉陽晨聲音不大,但中氣十足,任誰都聽得出他異常憤怒。
孫财一看情形不對,立刻改口,“少俠饒命,饒命。”他看葉陽晨的身量,以及說話的口音,判斷葉陽晨年齒不大。
“饒你命不難,給我寫個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