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财下了榻跪在地上,“什麼文書?我一定寫,一定寫。”
“和離書,我讓你寫與喻甯的和離書。”
話說完,葉陽晨注意到坐在床上的姬痕面色露出一絲不屑,于是厲聲道:“你的這個女人好像對我的要求有意見?”
孫财連忙擺手,“沒有,沒有的,她隻是個婦人,頭發長見識短,不敢有意見,還請好漢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葉陽晨伸出手中匕首,指向姬痕,“你穿好衣服,立刻給我滾下來,遲上一會兒我剁了你。”
姬痕這才意識到葉陽晨的可怕,哆嗦着身體套好外衣,連忙下榻跪在孫财的身旁,磕磕巴巴道:“抱…歉,我…知…錯…了。”
葉陽晨冷笑,“剛剛孫老爺有一句話說的不錯,你真是頭發長見識短啊。我說話的時候,還沒有人敢露出你剛才那輕蔑的眼神。”
姬痕垂下頭,不敢看葉陽晨。
“你這婦人,給我轉過身去。”
姬痕看了一眼孫财,孫财給她遞個顔色,示意她照做。
姬痕緩緩轉過身去,葉陽晨向前一躍,用手撩起姬痕的頭發,匕首一揮,如瀑的長發齊刷刷地被葉陽晨割斷。
感覺到一陣涼風,姬痕摸了摸頭發,又轉頭一看,見自己的秀發在地上,她瞬間崩潰地大哭出來。
葉陽晨依舊語氣冷寒,“給我閉嘴,再叫出聲,我就把你的嘴縫上。”
姬痕吓破了膽,身體抖得像篩糠,但怎麼都不敢再發出聲音。此時此刻,她突然想起兩天前有個女子警告過自己,讓盡快離開孫府,離開孫财,否則就要倒大黴。當時姬痕還不信邪,現在她才知道那日見的女子是個惹不起的人物。
葉陽晨重新看向孫财,“你就别再耽擱時間了,快點寫吧。”
孫财被剛剛發生的一切吓壞了,葉陽晨的話令他回過神來,他去案幾上拿來紙筆。孫财好歹為同進士出身,按理說寫一封和離書并非難事,可那日他拿着筆,大腦卻一片空白。
葉陽晨言辭凜寒,“怎麼還不動筆?”
“動,動。”孫财手一抖,一大滴墨汁落在紙上,将宣紙暈黑一大片。
葉陽晨不耐煩道:“重寫。”
孫财重新拿了一張紙,下筆寫了起來。少刻,和離書寫好,孫财輕輕吹幹宣紙上的墨迹,然後雙手托着拿給葉陽晨。
葉陽晨接過和離書,完整地讀了一遍,随後道:“蓋上你的私印。”
“好好好。”孫财取來私印,重重地蓋了上去。
葉陽晨将和離書收好,然後站起身,“你們繼續睡吧,我就走了。”
“少俠慢走。”孫财恭謹肅立,但心裡巴不得這尊“瘟神”趕快離開。葉陽晨剛邁了一步,又轉過身來。
孫财惶恐,不知葉陽晨又有什麼幺蛾子。
“對了,喻甯我就帶走了,她生前就不喜歡這裡,再者你和她現在已經和離,她再留在這裡也不合适了。”
聽葉陽晨這麼一說,孫财苦笑,他不知該怎麼接話。要說你帶走吧,顯得自己薄情不說,而且也情理不合。如果不同意吧,葉陽晨又豈是好惹的。左右為難之下,孫财隻好點頭陪笑。
葉陽晨沒再停留,直接推門走了出去。
屋子裡重新安靜下來,孫财和姬痕都怕葉陽晨去而複返,所以一個站着,一個跪着,都不敢妄動。等了片刻,見再沒有動靜,兩人才回到床上,隻是睡意全無,生生熬到天亮。
這邊,葉陽晨去了喻甯的屋子,除了拿到和離書,他還要把人帶走才行。
蔚澄對主人足夠忠心,又聽了慕瑤的話守着喻甯的屍身,所以她這兩日就一直睡在喻甯屋子的外床。葉陽晨完全沒想到有人敢睡在死人的“屋子”,所以進喻甯房間時并未留心,聲音難免弄得大了些。
蔚澄驚醒,“你是誰?”
葉陽晨依舊語氣冷淡,隻說道:“是慕瑤讓我來的,我來接喻甯走。”
蔚澄恍然,慕瑤與她說過計劃,她并不意外。蔚澄發問:“那你怎麼帶着我們小姐走呢?”
“這就不勞你多問了。”葉陽晨手腳很利索,扛起喻甯就走了出去。
葉陽晨帶着喻甯跳出孫府的院牆,然後将女孩的屍體放在馬背上離開。現在才剛剛寅時,出不了城,棺材店也沒有開門,他隻好找了一間客棧暫時安置喻甯。深更半夜的,葉陽晨護住喻甯的頭,客棧的店家都沒發現葉陽晨抱着的是個死人。
一切都弄好後,葉陽晨又回了林府,他猜慕瑤一定在等他。也不算是在等他,而是等他帶回去好消息。
葉陽晨鑽進慕瑤的房間時,慕瑤果然沒睡。她聽到葉陽晨的腳步聲,立即坐起來,旋即打開床帳焦急一問:“成功了嗎?”
葉陽晨三蹦兩跳地來到床榻前,“我是誰啊?當然一出馬就大功告成。”
“真的啊?”慕瑤極其興奮,臉上露出淺淡的清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