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李祺在定安侯府簡單用過粥食,終于等來了程淩的消息。
——程淩是不光自己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個“人質”。
一回府,程淩便喊了李祺上柴房認人。
李祺去到柴房,一眼便認出了這人質是那日在獵場林子裡的刺殺她的人,但李祺卻無法判定這人的真實身份。
于是,她對程淩道:“你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麼标記,庸王的侍衛身後都有标記。”
她是女子,不方便檢查這些,說完她便準備上外頭等程淩。
誰知程淩卻喊住她:“檢查過了,什麼都沒有,但是我是通過令牌抓到此人基本可以确認與昨日那夥人是一夥的。”
“嗯。”李祺聽到這話點了點頭,但語氣卻有些為難起來,“這就有些不好辦,隻能看看能不能撬開他的嘴了。”
“等他醒了先。”程淩指了指這家夥,被他一掌拍暈可見身體素質不怎麼樣,“估計還要好一會。”
“那我…”
李祺想問自己這時候是不是該回宮,程淩回過身,與她同時道:“對了殿下,我還安排了别人接你回宮,這會他們估計到了,我先送你回去,這邊等明日我問出來話了,我進宮去找你。”
還有别人?
李祺想不到程淩除了王勁還安排了别人來,微微一愣,“是我認識的人?”
“殿下認識。”程淩點頭,“是林将軍,我怕殿下回去的路上遇到危險。”
“好,真是多謝你了。”以程淩的細心,李祺知道這事大概是一早就安排好的,“那明日我們午時在清芳宮見。”
說着,李祺看向程淩,看到程淩點頭答應,她便放心離開。
至于明日約他上清芳宮見面,純屬她一時興起想到了些别的。
李祺走後,程淩卻陷入沉思。
明日午時?
這豈不是他今夜要連夜審訊這人了?
看來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程淩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拿起柴房邊的一桶水朝阿三澆去。
*
第二日午時,程淩按照約定時間上了清芳宮。
他到時李祺早已等候多時,見他來了,揮揮手對王勁道:“你上外頭幫我看着人。”
王勁應聲而去。
程淩走上前去,同王勁擦身而過。
在過去的這一瞬,不知為何,他感到王勁斜眼翹了他一眼,然而一回頭,人路走得筆直。
程淩感到奇怪,今天這又是怎麼了,怎麼感覺他比前天晚上還不待見呢?
想到前天晚上他上宮裡那會,王勁還不知道他帶來了李祺的消息,那是連正眼都沒給他。
再到後來他說自己接走了李祺,王勁那是立馬化身成狗皮膏藥。
程淩不明白,這人怎麼會一會一張臉,明明以前也不這樣啊。
不過他來不及多想,李祺聲音沉沉道:“今天找你不是為了昨天的刺客,我有别的事情想找你。”
李祺的語氣聽上去不算高興,一聽不是為了昨天的事情,程淩看向她的眼神不禁愣了愣。
“什麼?”
知覺告訴他,有什麼事情要到這處地方講,多半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而且在這地方,程淩不由就想到了明成。
沒等李祺開口,程淩笑了笑問:“是明成的事情?”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都到了這地方,若是李祺待會想帶他進去看明成也不是沒有可能,就怕是真要去,然後發現明成不在,那真是頭個就會懷疑他。
“嗯。”李祺看着他,“我先前給你鑰匙,你帶了嗎?”
果真是因為此事,程淩搖搖頭,語氣很無辜,“我帶那玩意幹嘛。”
“沒帶?”李祺看上去很意外,“這東西你不該随身帶着嗎?”
為何還要随身帶?李祺怕是不知道他有開鎖的本領,程淩大概是弄懂了李祺今日的目的,想想還是隐瞞了這點,裝作無辜道:“殿下給我這的鑰匙,我平日不能随意進宮我就将他放于家中,沒想到今日殿下要用,若是知道,我就帶上了。”
說着,程淩擡頭看了眼李祺,“對了,殿下給我鑰匙自己應當也有備用的吧?正好我許久未見明成了,殿下帶我進去看看吧?”
看看?
許久未見?
除了這一番話聽上去倒是真切,李祺感覺自己再懷疑他有什麼不對勁也是自己得了疑心病,她話鋒一轉笑了笑道:“我今日也沒帶鑰匙,我還以為你帶了呢,既然這樣,那今日就算了吧。”
然而話說到這份上,李祺還是很實誠道:“其實今天找你過來,不光是因為這件事,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殿下你說。”
程淩沒想到李祺說了半天,前頭的話隻是試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