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群見風使舵的人,可奇怪的是,李祺一回頭,看到李淵成朝她勾起了嘴角。
李祺不願去深想李淵成這一笑是什麼意思,馬球賽結束她回宮就進了湯池泡澡。
思緒萬千,唯有将自己沉溺在水中才能理清頭緒。
可她越想越亂,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就如同跑馬燈一樣在她腦子閃過。
以前輸了比賽對她來說像是天塌下來一般的事情,如今比起這個來,今日程淩識破她身份之時,她先自亂陣腳的那一番話,現在更讓她覺得懊惱。
程淩真的願意保守她的秘密嗎?他又為何真的會什麼都不說呢?李祺對他的印象始終還保持在初次見面那會,她真的是一點都看不透他。
将頭沒入水中,思緒得到阻礙,李祺腦中卻忽地閃過一張人臉。
難不成是因為他?
想到這點,她好像就明白了程淩所做這一切的原因。
翌日,不顧王勁阻攔,李祺悄悄出宮上了定安侯府一趟。
程淩對李祺的到來表示震驚,但還是盡地主之誼将人邀請進了正廳,别的沒什麼,隻是經過昨日那事之後,他現在再看李祺,總會有一種怪異的感覺湧上心頭。
李祺今日上侯府是有事要尋程淩,看不出程淩的怪異,李祺向來都喜歡開門見山,她直接問道:“你知道樂極屋的事情多少?”
程淩原以為李祺這會來是因為昨天的事情,當她問這話時,他正在泡茶的手不由一頓。
“殿下是為這事來的?”他擡頭望向李祺。
是也不全是,李祺沒想過程淩同她這麼客氣,要不是昨日晚間迷途拿來一份樂極屋的名單,她或許會讓王勁代她來走一趟。
李祺從袖口摸出那把鑰匙,意思很明确,要麼程淩說出他所知道的換取這把鑰匙,要麼就什麼都不講看着她帶回鑰匙。
程淩何嘗看不出李祺的意思,但這一舉動,程淩卻莫名覺得她很可愛,那把鑰匙,他隻看一眼,便知道那是他前不久開的那扇門的。
她怕不是不記得了,他還有這項本領。
程淩笑了笑,沒有點破道:“殿下想知道什麼?”
想知道的自然很多,李祺想到那名單上的名字,她就是好奇,“除了我祖父,那些朝廷的官員,還有多少參與了?這地方到底是做什麼的?”
李祺無論也想不明白,除卻張寒嘯,甚至是謝臨風、顧典等人都榜上有名。在朝堂之上分明是兩個陣營的人,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就算他們互相不知道對方身份,那這個地方也着實是可疑。
程淩心知李祺是知道了什麼,他隻挑簡單的說:“參與的人是不少,但具體是做什麼的,就如殿下所見到的那樣。”
“我所見到的?”李祺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她所見到的,是….她有些複雜地看了程淩一眼,“那你呢,你去那邊,也是?”
“我….”程淩明顯有被問到,結結巴巴道,“我肯定同他們不一樣啊,我…..殿下,這事….你還是不要再查下去了。”
不止一個人同李祺說過這話,越是這般,她斷定裡頭的水越深。
罷了。
眼見問程淩問不出什麼名堂來,李祺想他也不像是會知道很多的樣子,她今日上他這來,隻當是還他一個人情。
李祺沒有再說什麼,将鑰匙放于桌上。
程淩給李祺這動作弄得一愣,沒等他琢磨出李祺是什麼意思,李祺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後便起身離開了。
程淩原想追上去,可他剛一站起來,又不知道自己追上去還能說什麼,他自己的思緒都亂得要命,他想想還是作罷,坐回了椅子上。
到底該怎麼辦呢?
想到當初從雲州決定要回京都尋找明成下落,還想着要在這幾位皇子之中尋找最适合上位之人投靠,一步步着手接管樂極屋都一切,靠着自己走到現在,可如今,有很多東西都同當初他設想的不大一樣。
就連太子的真實身份,他也從未想過會是這樣。
明明一切都按着計劃在進行,可到了這時候,他的猶豫卻成了最不該出現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