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淑正想開口問安福願不願意以後跟随她,這邊李淵成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身後。
大概是心中的天平一直偏向三哥,李雲淑對這個大哥的想法很多,因而她并不怎麼喜歡李淵成。
偏偏這時,李淵成笑了笑道:“妹妹可是看上了這個師傅,我看這師傅長得那麼清秀,妹妹不會看上他的臉了吧?”
這一番話,着實得罪人,李雲淑一聽那臉就垮了下來。
但這時,安福卻打圓場道:“遇見即是緣分,公主若是不嫌棄貧僧,貧僧原因追随公主。”說着,安福晃了晃自己的那隻斷手,這意思,不言而喻。
李淵成一看便哈哈大笑起來:“什麼嘛,原來是個缺胳膊的。”
李雲淑斜眼看了他一眼,輕哼道:“大哥,你能不能不要笑,這并不好笑,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管他為何變成現在這樣,那隻能說明他是後來所經曆的,他經曆過什麼會變成這樣那肯定是不好的事情,你這樣戳别人痛處,真的很不尊重人。”
李淵成哪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給李雲淑教育,他這不甘示弱的個性當場便不樂意了。他繼續出言嘲諷道:“怎麼,我說得不是嘛?”
若說皇家顔面在外這般不應該,李淵成也真是沒有經過腦子。
正這時,李祺聽到這邊動靜,也朝這邊走來。雖說她沒聽着李淵成同李雲淑在争論什麼,但從二人的表情上來看,她知曉兩人這大概是吵架了。
那麼多人在,還能吵上架,也不嫌丢人,李雲淑還小便算了,李淵成那麼大個人了還跟着她鬧,也許是習慣了這個身份,李祺看了李淵成一眼,雖沒開口,但眼神已有了責怪的意味。
本就是互看不順眼的人,李淵成還愁氣沒處撒,正好李祺來了,他也毫不避諱道:“怎麼,三弟不會也是看上這位和尚了吧?”
李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邊李怏緊跟着她過來,李淵成這話正好一字不拉進了他的耳朵。
李祺在外不喜與人争論,看着李怏,她隻得拱手喊了句:“陛下。”
“怎麼回事?”李怏從入寺起就注意着這幫孩子的動向,這會看着一個孩子,兩個孩子都有要吵起來的趨勢,他終于按耐不住出來阻止。
李怏一來,場面便有所不同。
一時間,竟沒有人再說話。
李祺也是剛來,自然不知說什麼,至于李淵成和李雲淑是自知理虧,一個左看右看,一個盯着天空發呆,而那幾個小師傅更不用說,在皇上與皇子們面前,得罪哪個他們都不敢。
最後還是淨能膽子大,說道:“皇上莫怪,是殿下們在讨論我師兄,似乎是都同師兄有緣,因而便有些僵持不下了。”
也不知淨能這話是有意還是無意,這話一出,竟逗得李怏哈哈大笑起來。
李怏當是什麼事,看了眼安福笑道:“既然這樣,那小師傅是什麼意思?”
左右都是要選擇,安福不疾不徐道:“人與人相逢便是緣,小僧在京都生活二十多載,還是頭一回在一日之内得此榮幸,庸王氣魄,太子賢能,公主端莊,小僧确實很難抉擇,不知皇上能否提點意見給小僧?”
一番話那是發自肺腑,遇人講人話,見鬼說鬼話,面對權勢者,安福最懂如何拿捏人心。
皇上最不願看到的是子女不和睦,在這個節骨眼上,安福這一誇,聽得李怏是心胸暢快。哪還有什麼事情比人到中年,得到了人生中大部分想要的東西,這時候大家開始誇你底下的子女各個都好?
别人不知道,李怏是被拿捏住了。
但李怏是什麼人,心中再暢快,他也不會表現出來,他隻是道:“朕沒有什麼意見,今日本就是讓你們同朕的這些孩子認識認識,小師傅覺得朕哪個孩子合眼緣,那便選他是了,日後還有大把時間可以相處。”
“既然皇上這樣講,那小僧便也直說了。”安福眼珠一轉,看向李淵成,“小僧覺得庸王最合眼緣。”
這話一出,在場人紛紛愣住了。
李祺怎麼也沒想到,安福就算要選,不選她也好,至少會選李雲淑或者二哥吧,選庸王?李祺不由看了一眼安福。安福還是那個樣子,笑眯眯地點點頭,說完話就那樣看着李淵成。
但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安福悄悄拍了拍空氣,那意思,分明是知道她在看他,讓她稍安勿躁。
李祺了然。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着李淵成說:“哎,你個臭和尚,我什麼時候說我要選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