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不知徐為難道:“這東西我也看不懂。”
“不需要看懂。”林觀鵲合上長折書,放在不知徐掌心,“若哪一日極穆脅迫你,你手上沒有籌碼,就拿這個交換,最全的圖神司才知,竹塵那的不夠。”
林觀鵲有些考量,但話到及止,并未透露過多。
叫不知徐聽來可了不得,一口氣提上呼不出,心中像燒滾了開水,快将她燙得跳腳,都怕林觀鵲為她犯渾,走向昏庸。
手上的物件太過燙手,被不知徐塞回,反倒比林觀鵲更嚴肅:“此物對神殿極為重要,我怎能拿這個交易?”
“有何不可?”林觀鵲又将物件塞回,拍拍不知徐手背,沒一點回轉的心思。
這下輪到不知徐發懵,側頭盯緊林觀鵲的眼睛,試圖找尋些由頭。
但林觀鵲除了瞧來的柔光外,目色始終很淡,注意隻在她身上,怎麼都看不出分了心。
莫非...她真要成話本裡禍國殃民的絕色了?
“不行!”不知徐眸光堅定,決心要砍掉林觀鵲破頂而出的苗頭,在林觀鵲愈漸無辜的神情中沒好氣教育:“這什麼東西你比我清楚,你就是腦袋在渾溝裡滾過,也不能犯這種糊塗!”
林觀鵲可不曉不知徐腦中滾過些什麼大戲,被這樣數落一道,稍作楞神,可不知徐瞧上去實在認真,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雖摸不準這大貓頭裡裝得什麼,但林觀鵲沒挑明意思,眼下總得有個答複,她眼睫半落,在質疑的眼神中安靜:“這種事上我幾時犯過糊塗......”
“那你...”不知徐頓了頓,許是見林觀鵲依然氣定神閑,腦瓜轉動飛快,片刻後,她将腦袋回縮一些,試探猜着:“你莫不是想将這個通過我來給出去?”
如此好似能解釋通。
林觀鵲默不作聲,眼下的月弧捧出精明笑意,摻了幾分贊許。
這還需要多說什麼?不知徐收回多餘視線,果然...自己還沒那麼大魅力叫林觀鵲忘乎所以。
而林觀鵲,也還是那個狡黠之輩......
哼......
不知徐兩手交在身前,心中可有一番自個造出的落差,一副拒人模樣來談判:“你這可是燙手山芋,我有什麼好處?”
某貓高傲,下巴翹比尾巴高,林觀鵲眼前盡是藕白長頸,她貼去些,咬上一口才罷,在人繃緊的表皮留下淺痕,吃過後才給承諾:“自是少不得你。”
還沒将好處一一論道,周遭微微打顫,所處之境逐漸加劇搖晃的幅度。
林觀鵲眸間凝凍,不知徐緊張靠來,問着她:“這是怎麼了?”
“有人在夢外喚你。”林觀鵲道。
“這個點?”不知徐的疑惑與林觀鵲無二,倉皇猜着:“莫不是出什麼事了?”
晚間向來不會有人打擾,不會無故尋來,但畢竟如今妖族有外族在,不可掉以輕心...
是玉茶催來尋她夜談嗎?不知徐在心中猜測,很快又覺不對...玉茶催在酒桌上醉得不省人事,沒辦法在這個時候尋來。
那會是誰?不知徐拿捏不準。
眼見空間搖晃更烈,林觀鵲知道不能在此久停,撫上不知徐後頸,理解道:“快去看看吧,我下次再來見你。”
說罷,她在空間内揮了揮手,将不知徐剝離空間,放歸回去。
但推開的手還未上力,不知徐在困意襲來前,很快扭頭來,在林觀鵲的側臉嘬了口。
來不及回答一個嗯字,便沉睡回去。
壓在林觀鵲身上的重量瞬間消逝,留在側臉的壓力尤在加劇,她來不及反應回饋,用相同的沉默承接這份猛烈的不言不語。
她眉骨酥麻,唇邊上動,走出空間時,指節還貼在那處感受餘溫。
客棧的屋内還有燭火,靜若周無微塵,能聽到敲打心房的砰動。
她目光落在地面,直到有聲喚她:
“師尊。”
時桪意站起迎來,淡聲說道:“鮮少見師尊高興,既是有合心之事,怎這般快就回來了?”
榻上小小的羅盤将光束收回,如生雙目,飄來林觀鵲掌心。
林觀鵲此刻才回神,斂回外溢的情緒,收好羅盤才擡眼,回道:“夢外有人喚她,她得出去,不然會被人發覺躺那兒的是虛影。”
“虛影?”時桪意顯得不太明白,趁機求問:“相隔這般遠,納人入夢後,還能知道那處外邊的情況?這羅盤好似與天機不同,是有何玄妙之處?”
有人求學好問,林觀鵲自然樂得解答,她靠向設下禁制的窗側,借撒入的月光斟上杯熱茶。
“天機可邀人實體入夢,沒有修為的人會沉睡後以魂體入内,一旦開識,就可整個人清醒地進入天機,當然,我們可以選擇是否讓其完全如常地入内。”
潤過喉嚨,林觀鵲嗓音清潤些:“羅盤不同,不像造夢天機一般虛幻,受星辰牽引,它有實物,可反應當下的星象軌迹,是最早的執夢神所造神器,又被代代加強,逐漸由主盤複刻了幾方小盤分顯各界,我今日所攜的這方覆蓋荒海的羅盤,便是其中一個。
但此神器并非隻顯現群星運演,簡單來論,可算作通向各方夢境的快速傳送陣,隻需要掌握一個方位節點,就可在那一方準确找出要去達的夢境。”
就如同她今日所做,準确的跑去不知徐夢裡。
“不過,其間也分方向。”林觀鵲說:“羅盤之内入夢,可分為以夢境空間為基,或是以單個人的識海為基生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