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
眼前石壁裸露,無植被所披,怎麼看都是來往過路都不會刻意去打量之所。外殼如常,想必内有乾坤。
“對。”不知徐點頭,擡手劃出方向,“不信你向旁處打一道強風去,這裡的陣法都會有動靜。”
玉茶催無暇斟酌對錯,按照不知徐所言,在距離石壁較遠處揮出一道不重的靈力,打出的風恰好吹去。
雖未顯象,但修為稍高者定能感受到絲絲靈氣的波動。
“不止一個陣法!”玉茶催氣息上行,笃定道:“這裡一定有問題!”
“現在有一個麻煩,這方石壁每處都布了陣,我們不知進去的入口在何處,貿然擊打石壁會引得山體動蕩,屆時被發現事小,若是山體坍塌可就是大事了。”
不知徐仰頭打量,方才她的妖目沒有看到缺口,倒是感知山體内有很大的洞穴,一時間也無法确定位置。
如若不能一擊即中,恐會生出難控事端。
“陣法這般多,我們也不能靠近一處一處查探...”玉茶催的劍尖頹落在地,捏緊自己的眉心,焦灼不已。
“隻有一個辦法了。”不知徐在心裡暗賭:“讓他們告訴我們。”
不知徐話畢即動,足下自旁側沙土地面一掃,揚起沙石,掌中發力,将行至頂點的石塊揮向更高處。
灰土又落,石如箭勢,精準而有序的打在方才所視的每一個陣法上。
玉茶催明白不知徐的意思,随即拍遠近處懸浮的夜明珠,跟着不知徐躲在旁側的草垛。
“一會若是有人來,注意他視線久停于何處。”
“好!”
兩人斂住氣息,等待來者。
令二人出乎意料的是,外部安甯許久,倒是在山崖位于下部靠左的一處,裂開一道縫隙,石門旋開一半,一道黑影閃出,手握長刀,呈現戒備攻擊之勢。
不知徐與玉茶催相視一眼,她們能看出此人不簡單,至少修至半仙。
那人尚未察覺藏匿的二人,卻向另一方探出一步又一步。
看這個方向...是剛才那個孩子!
不能再觀察下去了...不知徐取出一塊方巾,掩住面部,低聲道:“我來解決這個,你慢慢探進去,裡面一定不止一個,等我進去再動!”
“好!”
交談間隙,黑袍人已經駐足,向這方看來。
不能多待,正是現在!
兩人從草叢竄出,奔向兩個方位,不知徐迎面攻向黑袍人,其速快過眨眼之隙,半刹間便要鎖住黑袍人咽喉。
眼看黑袍人閃身躲過,殊不知她隻是虛晃一槍,正在此一瞬,奮力一掌蓋下,劈在黑袍人剛擡起的手腕上,趁其吃痛時奪下刀來。
刀劍相交動靜過大,她不能再引來更多的人。
不知徐身形回轉,騰空一腳正中人胸口,将人踹飛出去。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不給其絲毫反應的機會,她的身法本就快比長風,眼下算作是破神格後的初次出手,這會真正地體會到身輕如燕,行步如光是何感受。快哉!
對戰交手間,速度不達,定占不了上風。
想着速戰速決,不知徐未收劍,向飛出的黑袍人追擊。
氣力大增,揚沙卷葉。
黑袍人的衣物被劍意削去半數,露出面容。
就在不知徐要一劍封喉時,男子雙臂交在身前,雙目渙散後再顯新色,向不知徐迸出較之方才數倍的力量。
不知徐橫劍格擋,退後一步,她高挽發的玉簪可不如她身段的能力,被這一股沖擊震得四分五裂。
墨發滑在後背,又被勁風吹起。
她豈會不熟悉這股力量,實覺難信:“你居然是妖?”
妖怎麼會在這裡給仙山的人做這種事。
“妖又如何?妖也比你高貴。”男子低罵出一句,擡掌向不知徐落來。
這話在不知徐面前說,倒顯趣味。高貴與否且不談,這話聽着像是經年受氣,借此抒發不快。
不知徐還真笑出一聲,并不退避,迎面握住男子的手臂,另一手掐住腋下,将男子淩空搬起,在半空掃出一面蒲扇形狀,将其摔落在地。
男子驚異與不知徐的毫發無傷,悶哼才出一半,又被不知徐踹向後頸。
不知徐将其徹底打暈後,随性抛向她們剛剛藏身的矮叢。
救人要緊,這個家夥還是等出來了再問。
進門後才知隧道向上,彎繞不停,至其高處又有綿延向下不同方向的階梯,不知徐看到玉茶催在前留下的痕迹,追向一處。
下行至中部,剛見得玉茶催躲在石台後的身影,就聽得許多劍鳴的雜音。
“那犬妖怎麼望風怎麼還沒回來?”
“估計又借機躲快活去咯~”
“咱也不知道峰主找個妖來做什麼?”
“妖便宜啊!再說,狗鼻子多靈,讓他看門多好哈哈哈...”
“哈哈哈哈...對!”
......
笑聲不斷,充斥在不知徐的胸口,仙山一脈自萬年起就同妖不對付,一面懼怕妖的勢力,卻又瞧不起妖,萬年後還是一樣......
她走到玉茶催身後,卻未蹲下,露出半個身子看向下方,六個人圍在桌前,旁側有一方嚴實的鐵門,裡面應當就是她們要找尋之處。
玉茶催伸出要拉人的手,還沒碰到衣料,不知徐已然騰空落地,一劍插入圓桌正心,劍意突襲,桌椅震裂,六人毫無預料,被彈飛出去。
不知徐立在正中,冷眼掃過摔在地面的幾人。
“欸欸!!”上方的玉茶催顯然沒預料到這一出,卻也很快反應過來,落至不知徐身側,提醒道:“這幾個全是仙道高手,硬碰硬的話會吃虧。”
高手彙聚在此,又有劍鳴之聲,恰恰證明門内的東西就是她們所尋。不知徐自然知道有硬仗要打,推開玉茶催,
“我纏住他們,你進去救人。”
“多謝!保重!”玉茶催也不含糊,說溜就溜,去向鐵門方向。
“你們是誰?”其中四人接連站起,向不知徐圍近,靠近玉茶催所取方向的兩人也逼了過去。
“管她們是誰,來了就得留下!”為首的一人張揚吩咐:“都給我上!”
劍光不斷,兵器對壘的脆聲在不算大的山洞裡回響,玉茶催也被絆住,壓根靠不近大門。
不知徐又掃開一劍,而後飛身躲開身後又來的攻擊,這些人攻勢更強,她被削落好幾縷頭發,顯然從打算活捉她,到不打算給她留活路。
這樣下去就算成功擊殺幾人,也是耗盡靈力。
她收了劍,在四人不明的目光裡,身動如料峭長風,看得幾人眼花缭亂,卻屢次出手落空,不知徐眼見有兩人分立,刻意從中而過,慢下行速。
抓住機會的兩人同時出手,卯足了氣力,勢必要一掌即中。
正在此刻,不知徐卻嗖的閃向高處,而同時向她出手的二者以收不回靈力,直直相碰。
砰得一聲,二人各自被震開,撞在兩邊的石壁上,同送掉的碎石一同滾落在地,折了腰骨,爬不起身。
同步指着對方,支支吾吾:“你...”;“你...”......
餘下兩人也被波及,倒是不嚴重,隻是後退防禦,抵禦餘波的間隙中,不知徐已閃身至兩者間較強的一人身後,在其轉身之前,揮劍斷其下肢筋骨,再将人踹向遠處。
若非這些都是仙山之衆,以她的身份不便殺人,哪裡需要這麼麻煩...
不知徐将袖劍抵在最後一人的咽喉,“叫他們住手,把門打開。”
她記得最初就是這人下令攻擊,應是一衆之首。
“都住手。”男人喊道,顫顫巍巍瞥過不知徐一眼,極不情願又無可奈何命令纏住玉茶催的兩人:“你們去把門打開。”
兩人收手後面面相觑,倒未有動作。
“開門啊!聽不見嗎?”玉茶催吼道。
冷劍又逼近為首之人,脖頸已然劃破一道,隻得随之大喊:“給她們開門!”
厚重的鐵門被強力掌風推開,濃烈的血腥氣鋪面,惹得一衆不得不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