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茲——
餘聲刺耳,僅此一擊,碎片四分五裂,墜地成灰。
她一早就注意起這些漂浮碎片的形狀,碎得雖無規律,卻都有類似箭羽的地方。
這種碎法,不像是随機而生。
眼下林觀鵲在救人,她自當做好觀測周遭之事,定要守好林觀鵲的安全。
林觀鵲始終未回頭,着力于接上衛蘭斷裂的經脈,她相信不知徐能守好她的後背,為她争取時間。
衛蘭的傷勢不宜挪動,于此先保住命脈才是上策。
“不知徐,你可以嗎?”林觀鵲分出心思關切。
不确定的問詢得以确切的答複,不知徐眸色堅定:“放心,我可以。”
空間餘下碎片似得号令,紛紛調轉方向,以尖銳一端對準不知徐。
不知徐擡劍橫于胸前,雙指顯出青色光暈,自劍柄走向劍尖。
她眸色撲閃,懷揣心間欲/火,呵出百年未出的守護劍決:
“淬我識靈,同昭日月!”
意念驟起,更醒劍意。
她的守護本就因林觀鵲而生,再守林觀鵲,自會開綻全力。
劍意環起旋風,格擋在不知徐身前,如無形的銅牆鐵壁,阻礙碎片有節奏地輪番攻擊。
數片對準一處,于不知徐身前的正心,這讓不知徐更加确信,這些碎片并非意外而生,定是有人設計成此。
噗得一聲,碎片埋入不知徐身前更為厚實的屏障,哪怕接連幾片攻向一處都進不得半分。
她以劍為基,造以虛幻而堅實之幕,一些留有濁氣而無混沌之力加持的碎片,豈會無法對付。
待碎片皆停滞眼前,不知徐長劍自下上挑,劈向止步半空的碎片,劍勢如虹,将其全然震碎。
留有微小粉塵落地的聲音。
眼見目及之處再無隐患,不知徐高懸的心卻墜不下一點。
今日趕上事發,也算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履行守護人的身份,守護在林觀鵲身側。
“神司...”
再次恢複的寂靜中,響起衛蘭微弱的話語。
林觀鵲拔出碎片,衛蘭後背的傷口猙獰,血肉翻卷,光是多瞧一眼都要懼怕幾分,
“我先閉合你的傷口,此地不宜久留,得先帶你出去。”
時間已過大半,再不出去陣法會開始退減力量,屆時再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可就不得而知了。
當務之急先将必須處理的解決完畢。
“嗯...空間是...是被人...吭...生生,撕碎的...”衛蘭出聲艱難,斷斷續續地向林觀鵲說着。
撕碎?林觀鵲眼眉附着凜冽,夢境空間至多不過受混沌之氣刮開豁口,豈會被人撕裂開?
可眼下來不及細問。
“先出去再說。”林觀鵲閉合好傷口,攙扶臉色煞白的人起來,動作間騰出一隻手拍了拍不知徐的腰,道:“來搭把手。”
“哦,好!”不知徐還在揣摩衛蘭的話,暗歎自己遲鈍,她在另一側架起重傷的衛蘭,與林觀鵲一并向回去。
若非這是臨時連接天機的空間,林觀鵲大可揮手帶離,可此處原本不該受天機庇佑,她才以血為引争了一個時辰的安穩,現下她得自己動身回去。
行至一半,過路方向的碎片似乎有了動靜,林觀鵲與不知徐相視一眼,于無言中加快行速。
似乎近距離相處半月餘,兩人無形中默契不少。
臨近天機的大門不足百步,正當要掠身出去,身周漂浮的碎片同步動蕩,從各方襲來,阻擋三人回程的腳步。
“這些碎片都是被控制的!”不知徐罵道:“定是同那個無恥的極穆有關。”
“你也瞧出來了。”林觀鵲唇角微勾,神色冷冽,掃向靠近的碎片。
兩人誰也沒松開攙扶的衛蘭,各守一方,以衛蘭作為中心,在抗擊攻擊時打轉,逐步向天機大門靠近。
林觀鵲未用劍,化以數道金絲,抽落襲來的大片暗色物體,她能看清,這裡面不止是空間坍塌碎片這樣簡單。
“跟在神司身邊,自不能太笨。”不知徐小心應付,劍意濃郁到衛蘭突生心安,由着兩人駕起轉動。
林觀鵲聽即笑罷,本着稍稍舒心,出手的招式要更為肆意,所觸碎片當即化為煙塵,毫無蹤迹。
各方均有塌陷,碎片不計其數襲來,糾纏下去不是辦法。林觀鵲受限,不便施展,她還需帶出幾片空間碎片以供查探,總不能都毀了去。
思即于此,她同不知徐道:“一會我以神力将你們打出此地,待我取了碎片便帶你們出天機。”
不知徐從容應對新一輪的攻勢,不明為何林觀鵲趕人還帶上她,“我能在此應對。”
“衛蘭不能折騰,你帶她出去。”林觀鵲的語氣已到不容置疑。
語罷,她借兩輪襲擊的間隙将兩人束縛一處,運力于掌風,将兩人直接拍離出去。
力量打在繩索,想必二人不會有損。
林觀鵲身周騰躍金色光束,神力懸走,碎掉一切靠近的薄片,她已縱身至大門,卻在能出去的那一刻停步。
回轉身軀,直面對向數千薄如蟬翼的物體。
她看得更清晰,這其中有許多并非是制造夢境空間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