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
談韶仰着脖子,耳邊是江尋的低語。
還好趕上了……
氣氛一時有些凝重,談韶稍稍動了動,低聲道:“你壓疼我了……”
聞言,江尋力道松了不少,卻依舊抱着他,把頭埋在他的頸間微微喘息。
片刻後,他松開了談韶。
“我看看傷。”他開始為談韶檢查傷口。
談韶自覺地把左腿遞過去。
等看到腿上的污血及潰爛的傷口時,他們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這是……中毒了?”談韶大腦有一瞬間宕機,難怪後面總是使不上勁。
江尋面色凝重,手上靈力輸出不斷,問:“怎麼弄的?”
談韶想了想,道:“興許與方才那一暗刀有關,可能是不劫城異瞳人。”
江尋眉頭緊蹙,垂着的眼眸裡盡是狠厲。
“我送你出去。”江尋收起手,作勢要背他。
談韶一怔,有些尴尬:“背就不用了吧,我還能走。”
“我背你,走得快些。”江尋有理有據,談韶也不好拒絕,便由着江尋背起來了。
江尋背着他很快出了洞穴,談韶餘光中看着漸漸後退的景色,他昏昏沉沉地想……
“天黑了……”
确實,這一方天,不知何時籠起了一層墨色。
似乎是察覺出談韶的不對勁,江尋道:“談韶,别睡。”
談韶腦子越來越重,感覺江尋的聲音似乎是從遙遠的虛空中傳來,他聽江尋說:“等出去了,我與你說一個秘密……”
秘密?
什麼秘密呢……
江尋隻覺脖子旁邊一顆腦袋輕輕地耷拉下來,他心裡驟然一沉。
并且再睜眼時,他停下了腳步。
方才交過手的司寅站在前方,他的身前還有一位黑衣男子。
江尋危險地眯起眼睛,背着談韶的手也逐漸緊了起來。
“看來他對你真的很重要。”黑衣人喃喃道。
江尋一手持劍橫在胸前,冷冷地帶着肅殺之氣。
黑衣人見狀,微微一笑:“你以前可不會對我刀劍相向。”
“……滾開。”江尋冷聲道。
“滾?”黑衣人仿佛聽了一個笑話,他随意地指了指談韶,“知道他中毒了吧?”
他帶着輕笑道:“此世間唯有我有解藥。”
江尋心中一縮。
片刻,他緩緩地把談韶放在地上,靠在樹上。
做完這一切,江尋起身,直視黑衣人:“解藥。”
黑衣人不為所動:“憑什麼?”
“若他死了,我定然毀了不劫城。”江尋冷聲道。
“你不會。”黑衣人一派從容,“你現在這些無知愚蠢的行為不過是因為你失去了過往的記憶和身份,當你想起一切時,你就會知道,我們永遠是一路人。”
“不劫城的二城主嗎?”江尋帶着譏諷和狠厲,“那我今天就把話放這,你若殺了他,我定屠了整座城。”
對于江尋能猜出自己的真實身份,黑衣人并沒有過多驚訝。
自己的弟弟,他還是知道的。
不過對于江尋這種明顯的胳膊肘往外拐的行為,他心中還是泛起微微的不爽。
黑衣人語氣冷了點:“你我才是同根生。”
“那又如何?”江尋毫不在意,“解藥。”
一時間氣氛僵持不下,一旁的司寅卻有些擔心,他向前一步,低聲耳語:“城主,方才二城主放了信号,此時此處,不宜久留。”
言下之意很明确,不宜僵持下去了。
黑衣人稍稍壓下心頭怒火,道:“你我兄弟,不必為了一個外人鬧到兄弟阋牆的地步,不如各退一步。”
江尋一挑眉,靜靜地看着他怎麼說。
“你把他身上的血羽取走,随我回不劫城,我替他解毒。”
江尋眸色一暗,道:“這是兩步。”
“不不不,”黑衣人輕笑着搖搖頭,“這是一個要求,你随我回不劫城是你的必然選擇和最終歸宿,怎麼能算上呢?”
見江尋仍不肯讓步,他繼續道:“你們在天界的一舉一動我都知曉,你也莫要說他身上沒有血羽,有沒有血羽我一探便知,所以,在你心裡,血羽和他的命,誰重要?”
最後一句話徹底觸碰到江尋的底線,他不再僵持:“解藥。”
“先給我血羽。”黑衣人上前一步,“我從不欺騙我的弟弟,但我的弟弟現在生病了,我也不确定病着的他會不會欺騙我。”
“我也不會信任一個憑空出現的兄長。”江尋走到談韶身邊,看着談韶緊蹙的眉頭,忍不住半蹲下來,為他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