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冰封,漫山雪光。
談韶三人初來此地,也不由得寒了幾分。
日前映羅來信,說是在北疆發現了異瞳人的蹤迹。
北疆是映羅老巢,依映羅本意,是不想他們三人來摻和的,但耐不住老爹和花娘的要求,談韶幾人也來此分頭尋找。
狼旗獵獵,映羅斜靠在檀木圓背狼皮椅上,身邊雪狼威風赫赫地立着,身後是親兵雄師,他不屑地看着三人,道:“本王多的是能人異士,真不知大長老非叫你們幾個人界修士來此作甚。”
談韶一臉風輕雲淡,輕笑道:“狼王殿下手下良将如雲,卻也莫要看不上大長老看上的人呐。”
映羅當真是對老爹花娘足夠尊重,一聽大長老,就不再言語。
“看到那片山了嗎?”映羅揚了揚手中的鞭子。
談韶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裡魔獸妖物層出,在往上,山頭也是終年積雪,目前來看,異瞳藏在那的可能性占五成。”
“殿下的意思是讓我們去嗎?”談韶道。
“怎麼,怕了嗎?”
談韶笑了笑:“殿下當真多想了。”
映羅嗤笑,起身,揮手一指另一邊,道:“另一邊不比你那好,本王會派人去那,誰找到異瞳,煙花為訊。”
說罷,邊上站着的士兵向前一步,手中的木匣子裡,端正的擺放着三枚煙花信号。
三人一人拿走一個。
“那就回見了,狼王殿下。”
叢林之間,白雪皚皚,三人穿梭至此,望着林立的山頭,談韶稍作思考,道:“要不分頭行動吧,手中的信号也不至于孤立無援。”
“林中不止有異瞳,還有魔獸。”江尋有些不贊同。
談韶微笑:“再大的魔獸也比不過兇獸了。”
見談韶意決,江尋不再言語。
曹空觀察着四周,道:“那也不可掉以輕心。”
談韶點點頭,忽的拍拍江尋的肩膀:“倒是你,先前與梼杌一戰,傷好了嗎。”
“靈遠上神擅醫,已無大礙。”
“靈遠上神?”曹空有些狀況之外,錘了錘談韶的肩膀,“怎麼回事?”
談韶嬉笑地攬過他肩膀,道:“此事要說來話長了,想當年我們走投無路,窮途末路之時,意外得了一位世外高人相助,沒錯,就是你想的那位,上神……”
“去你的,”曹空錘了他一拳,“能不能正經點?”
“哎呀,能能能……”
江尋覺得此情此景有些礙眼,他僵硬地把目光移走,冷硬地開口道:“該走了。”
這邊談韶剛跟曹空講述完這一趟驚險的天界之旅,聞言,立刻正色道:“不錯,現下有三條路,怎麼選?”
确實,面前隐隐約約地可以看出來三條三個方向的小路藏在叢林之中。
曹空道:“小的先選。”
談韶望向江尋:“你呢?”
“同樣。”江尋冷聲道。
“很好,”談韶潇灑地拍拍兩人肩膀,“我走中間,兩位各自珍重。”
江尋衡量着左右兩邊哪條路相較于離中間近,最後果決開口:“我走左邊。”
曹空無語地撇了江尋一眼,走向右邊,拍拍談韶肩膀:“小心為上。”
“你也一樣。”
于是三人一道分開上路了。
曹空先行一步,談韶正要走,被江尋拉住。
?
江尋望着他的眼睛,道:“你還沒跟我說。”
“說什麼?”談韶有些莫名其妙。
“說小心。”
談韶一愣,反應過來有些忍俊不禁,笑道:“我也沒和阿空說啊。”
還叫他阿空……
江尋忍了忍,道:“你說了。”
說了你也一樣。
談韶笑了笑,輕聲道:“你要小心。”
江尋似乎有些滿意,片刻後把手放下,道:“你也小心。”
兩人分開後,各自踏上了路。
大雪紛飛,一處無名的山洞之内,白衣鬥篷的男子摘下了帽子。
一張與傅禹别無二緻的臉露在火光下。
他面對着黑暗處跪了下來:“城主,他們進山了。”
暗處慢慢現出一個人形來,墨衣金邊,半張臉藏在黑色鬥篷的陰影之下。
黑衣人似乎在陰影之下端詳着這張俊美的臉龐,片刻溫聲道:“司寅,你說說,我那弟弟會收心回來嗎?”
“會的,二城主與城主,永遠是一路人。”
似乎被取悅到了,他笑了笑,道:“别跪着了,起來吧。”
“謝城主。”
司寅起身,目光落在黑衣人身上一瞬,又落回地面,道:“城主先前令屬下殺的人也來了。”
“我知道。”
司寅微微擡起眼眸。
這個小動作被黑衣人盡收眼底,黑衣人輕笑一聲:“怎麼,這點小事還要我來吩咐?”
他忙低下頭:“屬下明白。”
黑衣人稍稍滿意了,他轉身向後走着,道:“另一個也别留了,都死了幹淨。”
“是。”
江尋在山林間穿梭着,很快便發現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映羅說過,這一片山林有不少魔獸妖物,而他這一路走來,卻隻是見一派雪落松林之景。
雪地上有走獸奔襲過後的印記,江尋俯身觀察着,心裡的不安感油然而生。
忽而,一聲極為微小的細碎聲傳來,江尋眸色一冷,擲劍刺去。
林子後面人影閃過,白衣男子現出身形。
他微微向江尋行禮:“好久不見,公子。”
說罷,他緩緩擡起頭,一雙異色眼瞳,以及與傅禹别無二緻的臉。
江尋臉色泛冷,收回劍來,冷聲道:“我記得你。”
曾經想殺談韶。
司寅微微一笑:“被公子記住,是我的福氣。”
江尋劍光漸漸蓄起,眼中殺意漸攏:“想怎麼死?”
司寅卻是不慌不忙:“我們城主邀公子一見,公子所求,皆可為真。”
“你們知道我所求為何?”
“自然。”司寅上前一步,“公子不過為了往昔種種,而這一切,我們城主都可為公子一一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