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王畏畏縮縮地不敢擡頭。
“所以,是南山王嗎?”
映羅彎下腰,與南山王平視。
南山王似乎聽到了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破裂的聲音。
他戰戰兢兢地望向映羅,就撞進了那雙泛着綠光,似乎能吃人的瞳孔裡。
“狼王……”
“本王在呢,殿下。”映羅輕聲道,“殿下與本王先父交情甚好,應當不會騙本王吧?”
不提先狼王還好,一提先狼王,南山王更兜不住了。
誰不知道,映羅十五歲時手刃生父,成為了現在的漠北狼王。
“不是我,不是我指使的!”南山王慌了,他目光左右晃着,忽的看到了五長老,手指顫顫巍巍地指着他,“是他!是他說的,要幫我,幫我奪權……幫我進彼岸花谷……”
他說着,又抓住映羅的手:“賢侄,你要相信我啊,先魔尊是我族弟,我怎麼會怎麼會幹出這種事來啊……”
“殿下!”五長老怒道,“老夫為了你,為了九幽貓族,為了魔界,殚精竭慮!你,你怎可如此……”
“所以,是五長老蠱惑了殿下,意圖謀逆犯上。”映羅道,“謀逆作亂者,當殺無赦。”
五長老已經站起來了,指着映羅道:“老夫位列十大長老之位已有百年,豈是你這黃口小兒說殺就殺的?!”
映羅眸中殺意一瞬,瞬間擒住他的脖子,冷聲道:“蠱惑王族,意圖謀逆,你看我殺不殺得。”
“……你……你今日殺我,魔界衆生,定會……聲讨……”
“聲讨?”映羅歪了歪脖子,“那本王倒要看看,誰會聲讨。”
他目光一寸一寸掃視周圍:“在場諸位,誰會聲讨?”
衆人低頭,沒有說話。
映羅略顯滿意,道:“既然沒人,五長老可安心去了。”
“你……”
咔。
映羅手下用力,五長老瞬間斷了氣息。
屍體軟綿綿地落在地上,頃刻間,化作一陣煙雲消散。
南山王腿一軟,癱在地上,大氣不敢喘。
映羅拍拍手,道:“都散了吧,送南山王回去。”
“是。”
是夜。
談韶披了一件狐裘,到了院子裡,見江尋沒有回房休息,而是坐在樹下的石椅上,似乎在想着什麼。
他走過去,坐到他旁邊。
隐約聽見隔壁人家有哭聲,談韶道:“這幾日總是能聽到哭聲。”
“有十幾個孩子死在了南疆。”
談韶沉默了一會,手撐着腦袋,望着江尋,出聲:“江尋,你為什麼要給我下毒啊?”
他湊過去:“就因為我跟你搶血羽?”
談韶忽然靠近,讓江尋有些不習慣,他頓了頓,道:“對。”
“可是當時你都截胡成功了啊。”談韶回憶了一下。
那時候在寒川谷,确實是談韶先找到血羽和窮奇的,在他剛把窮奇短暫困住時,半路跳出來一個江尋,給截胡了。
那時候談韶被窮奇傷到不少,搶不過江尋,隻能眼巴巴看着到手的鴨子飛了。
江尋一愣,沒說話。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那時候覺得眼前人礙事,想着……弄死算了?
談韶看了一會江尋,道:“你太冷漠了。”
“也許吧。”江尋不置可否。
“你蜀中的請願,沒去做嗎?”不然他也不會來的這麼及時。
“師兄去了蜀中附近,我托他代我處理了一下。”
談韶點點頭。
“明日就要回宮了,早點休息吧。”談韶起身,到底是夜裡,他還是能感覺到有些冷的。
“行。”
見着談韶的背影,江尋琢磨了一下談韶方才說的冷漠,似乎是有那麼一點。
“對了,江尋。”談韶站在門前,回頭。
江尋擡眼。
“你和不劫城,到底什麼關系?”
江尋眼底出現一絲晦暗,道:“沒有關系。”
談韶眼底盡收他那點細微的變化,半晌道:“是嗎?”
“是。”江尋語氣笃定。
談韶垂眸一笑:“我們隻是合作夥伴而已,這問題是我僭越了。”
“不過不管你們之間有沒有關系,隻要你不背叛與半妝的約定就行。”
門關了。
江尋在月色裡站了一會,慢慢隐入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