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門被推開,談韶進來,走到燭台邊,将燭火一一點燃。
江尋跟在他後面,看着他慢慢點蠟燭,也沒有出聲,徑直走到桌前,把佩劍卸下。
“今夜你在此休息,明日去留由你。”談韶站在燭光前,低頭整理着自己的臂袖。
“何時解毒?”
談韶微微擡眸,一個小藥瓶飛向江尋,江尋沒有偏頭,擡手抓住。
“服下一粒可緩解半月,這裡面有三粒,”談韶斜靠到柱子上,“聽說你在蜀中接了個請願,這應該夠你來回。”
江尋摩挲了一會藥瓶,道:“寒毒解藥我沒帶在身上,下次見面我配給你。”
“行。”談韶也不糾結。
“你的請願在哪。”
“往生河。”
江尋淡聲道:“往生河魚龍混雜,我勸你最好不要動用内力修為,寒毒最忌動用内力。”
難怪,之前和那傅禹比試會遭到反噬。
談韶點點頭:“我盡量。”
他直起身子,走到門前,側眸道:“師兄沒事先休息吧,畢竟明日要趕路。”
說罷推開門出去。
江尋見着那門開合,最後打開藥瓶服下一粒。
談韶還真是心軟,還給三粒,辦個請願而已,哪用得到半個月。
談韶到了後院,曹空與老爹都坐在那等着他。
見他來了,老爹往嘴裡送了一口酒:“今晚就走?”
“對。”
給江尋下套已經耽誤不少時間了,得趕快去往生河還願。
老爹點點頭:“魔界這些年雖有漠北狼王的治理還算有序,但近些日子魔界一些王族旁支蠢蠢欲動,往生河在魔界南部,受漠北狼王影響較小,所以那些雜魚都愛在那紮堆紮群,治安混亂,若是此次情況有變要越過往生河,還需謹慎。”
“情況我們都有所了解了。”曹空道,“您大可放心。”
老爹晃着酒瓶子,道:“談韶你身上有毒,凡事不要逞能,曹空你要看着點他,這是你們的請願,半妝不好幫,小心為上。”
“放心吧,我定會看好他。”曹空撞了撞談韶的胳膊。
談韶有些無奈:“我哪有這麼弱。”
月色正好,兩道身影從月下閃過,老爹眯了眯眼,垂下手,酒瓶子掉在地上,晃蕩晃蕩地打着轉,在寂靜的院子裡空蕩蕩地回響着。
月光灑下來,老爹看着自己一個人的影子,慢慢閉上眼來。
樹葉嘩啦啦地作響,樹枝猛的一顫,談韶落在上面,随後曹空很快趕來。
“别跑這麼快,來得及。”曹空道,他跟在談韶後面,一直都心驚膽戰的,生怕他有什麼不測。
談韶歎口氣:“你還真拿我當病公子了?明明比我跑得快還待在我後面。”
“還不是怕你掉下去我又不知道。”曹空沒好氣道,“跑這麼快趕去投胎嗎?”
“啧,就不能說我點好的嗎?”
兩人在林中穿梭。
非是不禦劍,實在是禦劍耗費内力,談韶不宜如此浪費内力。
“真搞不懂非要跑幹什麼,我不能禦劍帶你嗎?”曹空一臉怨言。
“這不是不能用内力,那我不就得好好鍛煉一下腿腳功夫嘛。”談韶笑道,“你瞧,多久不練了,是不是感覺生疏了?”
“……”曹空白了他一眼,“真搞不懂你是趕時間還是不趕。”
一聲鷹嘯後,黑空之下的鎮子燈火通明,仔細一看,鎮子大道上,兩撥人正劍拔弩張地對峙着。
一方人拿着大刀棍棒,一幫人持着鐵錘狼牙。
“你們魔界的人都這麼不要臉皮了嗎?!往日你們不承認那些娃子是被你們擄去的我們也說不得什麼,,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們還在這張口就來,由嘴胡說!”一個大漢雙目赤紅,情緒異常激動。
“我們胡說啥了?自個兒看不好自家的娃娃丢了還賴我們?說不是我們就不是我們,老子勸你們少胡說八道!”說話的是個個頭極大件的魔界壯士,他說着說着把手上的鐵錘往地上一砸,“否則老子要你們好看!”
身後的魔人都呦呵地叫嚣着。
“你們,你們……”人界這邊的鎮民氣的語無倫次。
“你們可别忘了,跨了這條河,這裡是人界!”
“那又怎樣?這邊境本就暧昧不清,就你們一個個的,本着這些大道理。”
看着魔人氣焰愈發嚣張,一時間鎮上的熱血青年忍不住了,在大刀上灌了微薄的靈力就扔過去了。
魔人不同于人界,人界之人生來沒有修為,全靠後來修煉,魔人天人卻是天生神力,見大刀飛來,那為首的魔人目光一凝,周身氣場便将刀震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