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渡提醒他。
這節課是柳老師的曆史課,聞渡選了曆史,其餘兩科則是政治、地理。
當初選科稀裡糊塗的,他都忘了是為什麼選的這幾科,但他還是學了四年,高中三年+複讀一年。然後到了大學全忘了,就政治,因為開設的有《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概論》等課程,挑挑練練後加強了部分記憶,他還記得一點。
而現在,他隻能說耳熟。
這些天撿起來它們的困難程度不亞于數學題,畢竟,誰喜歡背誦啊!以前準備法考、考研,光是背誦、記憶就讓他頭昏腦脹,有種大腦被支配的痛苦。
到頭來,苦盡甘來的盡頭,還是苦。
他面無表情翻開曆史書,找不着人訴苦,而昨天系統又莫名其妙消失了,到現在也沒再出現。
“诶,聞渡。”
陸淮伸腿踹了下他的椅子,小聲喊他。
聞渡後靠,偏頭用餘光看他。
“下面。”
“這邊。”
聞渡低頭尋找,見陸淮的手從兩桌間的縫隙穿過,他抖了抖自己的黑色背包,小聲道:“包裡有東西。”
聞渡雙眸直直盯住柳老師,他保持身姿端正,手往下探拿過包。講台上的柳老師翻開書,報頁數,旋即轉身在白闆上寫下本章的标題。
他一臉猶疑,手伸進包裡,抓出一大把大白兔奶糖,還是椰奶味的。
嗯,是他愛的口味。
聞渡五指松開,合上拉鍊,包被他塞進隔壁的抽屜裡。
……
下了課,聞渡準備找陸淮好好問一下怎麼忽然送他糖,還送那麼多,可陸淮下課一向坐不住,就十分鐘休息時間,人都不知道溜哪去了。
姚佳敏握筆敲他的桌面,“讓我看看,陸淮送了你什麼好吃的?”
聞渡抓出一大把大白兔奶糖分她,“你怎麼知道是送吃的?”
姚佳敏隻拿走兩顆,她邊剝開,邊說:“早上陸淮送了我一大袋零食,我說要給你一半,他說你不愛吃這些。然後大中午拿着包跑到校門口,‘鬼鬼祟祟’地回來了,我動動腦子一猜就知道了。”
“原來你喜歡這種糖啊。”
她扯開糖衣,晃了晃。
“嗯,隻喜歡椰奶味的。”
聞渡也剝開一顆,甜味在舌尖彌漫。
“聞渡,”姚佳敏手肘撐在他的桌面上,掌心支着臉頰,另一隻空閑的手指向置于牆邊的盒子,“那個,你是要送誰啊?”
包裝細緻,一看就是要送人的。
聞渡目光下落,他嘴裡吐出兩個字:“朋友。”
他計劃好了,放學再送。
至于現在鬧了不愉快後,是否還能送得出去,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内。
而且如果送不出去,他就拿回去。
反正從開始他就不準備送。
川和準點放學,一大股人流散盡後,個别學生稀稀疏疏離開。
溫寄眠嫌擠,往往都是要在教室呆個十來分鐘才離開。陸淮放學後第一時間不是回家,而是要麼在校打籃球,要麼跑同學家玩,因此陸堯也跟溫寄眠一道回。
他們兩家距離近。
聞渡爬上五樓,準确無誤找進275班,溫寄眠趴在桌上,沒動,可能是睡着了。他拎起禮物輕輕放在溫寄眠桌腳。
他瞧見了另一個禮物,然而他此行的目的隻在于送出去,并不在意能否收到溫寄眠的禮物。他放下後,回身離開。
陸堯在寫作業,察覺到動靜,擡頭見是聞渡,露出一臉吃驚的表情,發覺聞渡要走,他腦海中天人交戰,猶豫要不要喊醒溫寄眠。登時,他身旁的桌子驟然被撞歪了,抽屜裡的書滾出了幾本。
溫寄眠蹿了出去,追上聞渡,拽住他背包的肩帶,“跟我來。”
“……”
他的行為同他命令般的語氣無二,聞渡被他強勢往外拽着走。
陸堯見此瞠目結舌,他是不是應該出去勸架?
他們站在五樓走廊的盡頭,誰也沒開口說話。
溫寄眠最先憋不住,“昨天是元旦。”
他話說一半,又不說了,聞渡哪猜得到他的心思,隻好說一句:“元旦快樂。”
“……元旦快樂。”
溫寄眠心底的無力感愈盛。
“昨天玩得開心嗎?”
聞渡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