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熔岩到底還是沒能把座位換回來,因為謝明軒不同意了。
“别換了,就這樣挺好的,方便我找小虞讨論問題。”
陸熔岩:“……你找我讨論不是一樣的嗎?”
謝明軒笑着搖了搖頭:“那不一樣。”
陸熔岩後知後覺:“……你不對勁。”
“我不對勁?”謝明軒樂了,“兄弟,你更不對勁!才換了座位多久啊,現在又要換,你到底想幹嘛?”
謝明軒這一問,把陸熔岩給問住了。
對啊,我到底想幹嘛?思考數秒之後,他非常堅定肯定以及确定,他隻是想赢而已,他沒有任何别的心思,也沒有任何别的想法。
經過整整一個寒假的沉澱,經過阿爾卑斯山冰雪的洗禮,現在誰也無法阻擋他對勝利的渴望,這次開學考他一定要赢。
而對此時的虞近寒來說,經過整整一個寒假的接連破财,現在誰也無法阻擋她對金錢的渴望,這次開學考她一定要拿最多的獎學金。
幾天後,兩人就這樣各自懷着必勝的決心,踏進了開學考的考場。
考試結果出爐的當天,整個北辰高二年級又小小地沸騰了一把,隻因這一次,虞近寒赢得太徹底。
雖然上學期每次考試,虞近寒都位居第一,但那隻是總分第一。六門科目中,她總有兩三門科目的分數是比陸熔岩低的。而這一次,她終于做到所有科目都拿了第一。
北辰平時考試的獎學金是這樣算的:總分第一名可以獲得2000元,單科第一名可以獲得300元,虞近寒這次總分和所有單科都拿了第一,一共可以拿到3800元,這是單次考試可以拿到的最高的獎學金。
虞近寒掐指一算,她整個寒假散的财大概也就三千多,這下正好就給補回來了。她頗有些欣慰地想,這應該是老天爺有意補償她吧。
其實她總分隻比陸熔岩高了十分,偏偏每門科目不是比他高了一分就是兩分,正好就把單科第一名的位置都給占了。這屬實太巧合了,隻能解釋為是老天爺有意要把散掉的财補給她。
這回的考試結果,對陸熔岩來說則不亞于晴天霹靂,一箭穿心。考前還以為自己這把能穩赢,結果居然輸得更加慘烈了。他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去年的失敗确實都留在去年了,但今年的失敗可能才剛剛開始。
中午吃飯時,童夢緣戲瘾大發,聲情并茂地歌頌自己的同桌:“舊王已死,新王當立!而你,我的同桌,你就是北辰新的王!如今六大科目都已臣服于你,隻要你一聲令下,我們立刻就揮兵南下,生擒舊王陸熔岩!”
“哈哈哈哈,”虞近寒被她逗得樂得不行,“舊王不是已經死了嗎?還怎麼生擒?”
“啊這……”童夢緣卡了一下殼,很快圓了過去,“舊王走得不甘心,已轉世重來,等着奪回原屬于他的一切。主上,咱不可掉以輕心啊。”
虞近寒今天心情頗好,便陪着她胡謅:“沒事。你主上我乃是天命所歸,自有氣運護體,爾等宵小,不足為懼。”
“話說回來,小虞,我是真覺得你有氣運護體。你說這次怎麼就這麼巧,偏偏每門科目都能比他高一兩分,好像是被精心安排好的一樣。”
“那誰知道呢,興許我們都是電影裡的角色,陸熔岩就是那個邪惡反派,再怎麼掙紮也注定要被本主角拿下。”
“哈哈哈哈……”
兩人聊得正高興,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羅一鳴的聲音:“陸熔岩你怎麼不吃了?”
虞近寒和童夢緣回過頭,看見陸熔岩冷着一張臉,端着還沒吃完的餐盤走到剩菜收集桶那倒掉,然後離開了食堂。
原來剛剛陸熔岩一直坐在她倆背後。
童夢緣:“……他是不是都聽到了?”
虞近寒:“是的吧。”
童夢緣:“我們剛剛是不是聊得有點過分?”
虞近寒聳聳肩:“也還好吧。”
接下來半天時間,陸熔岩一直沒什麼好臉色。下課時間,童夢緣哆哆嗦嗦地走到他座位旁跟他道歉,陸熔岩卻隻是說:“不用道歉,跟你沒有關系。”
童夢緣把他的話轉述給虞近寒後,虞近寒愣了一下,跟童夢緣沒關系,那就是隻跟她有關系呗?咋記仇都隻記她一個人的?
夜裡,陸熔岩入睡前又想起白天食堂裡的對話,煩躁得翻來覆去折騰了好久都沒睡着。
後來勉強入睡了,也睡得并不安穩。他夢見黃昏時分,自己站在北辰一班的教室門口。教室裡面空蕩蕩的,隻有虞近寒一個人。她翹着腳坐在一張課桌上,姿态閑适,下巴微擡,神色倨傲而得意。
“反派就是反派,再怎麼努力也沒有用。你這輩子注定了隻能給主角當墊腳石,用你的失敗襯托主角的光輝。你越是掙紮,隻會越發顯得可憐可笑……”
陸熔岩看着那水紅色的漂亮的嘴唇開開合合,不斷冒出惡毒刻薄的言語,他怒火中燒,心急如焚。
該死,好想把她的嘴堵上。
這個念頭一起,下一秒他便沖上前去,狠狠吻住對方,成功用自己的嘴把對方的嘴給堵上了。
那些極度惹人煩的刻薄話語終于消失了,他既興奮又得意,甚至還想繼續體會這個吻,卻猝不及防被虞近寒一把推開,然後被扇了一個巨響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