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片忠心為皇上、為國為民。實在得罪他,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再說‘宰相肚裡能撐船’,老李做過丞相的人,氣量不至于這麼小吧?”
耿炳文笑歎:“大将軍啊大将軍,你忙着打仗,不知道應天府裡滄海桑田,人心變遷何其快喲。”
當晚徐達喝了些悶酒,在外繃着,強撐清醒,到家便松了弦,卸下防備。醉意泛上來,說話語無倫次,又一身酒氣,回家被謝夫人狠狠嫌棄。
“在外頭千杯不醉,回來就是這副熊樣。我出去應酬,誰家女眷不說‘你家官人海量’?海量個屁!酒是糊塗藥,喝酒傷身,徐達你知不知道?”謝夫人又心疼,又生氣,一面給他灌醒酒湯,一面罵。
正喂他湯,徐達抱住她的腰就求歡,謝夫人掙紮着把湯給他灌進肚,騰出纖纖鐵掌不輕不重地扇他臉頰:“滾,臭烘烘的,書房睡去。”
謝夫人習武,徐達打不過她,也不舍得打,隻得不情不願撒了手,嚷嚷着不去書房,說要去瞧大兒子讀書。
“恭兒早就睡了,不許你去吵他。徐達,聽見沒,徐達?”輝祖改名多日,謝夫人尚未習慣改口。
酒壯慫人膽,徐達不理夫人,大搖大擺出門,往輝祖的小院走。
夜已深,月上中天。若在往常,輝祖這時早已睡下,偏偏賈姨娘偷偷來尋他說話,故而耽擱就寝。
徐達醉醺醺地,不許人通報,想突擊檢查兒子在做什麼,走到輝祖房外,聽見賈氏的聲音:“娘無非要你向你爹爹說一句話罷了,一句話,你也不肯?你現在出息了,皇上開金口賜你一個光宗耀祖的名兒,你娘卻連個像樣的身份都沒有,你心裡過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