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兒,就算我聽你的,你也得考慮考慮你弟弟的想法,總不能強求他。”裴映隻能想這個法子堵住他的話。
溫衡書靠坐在床頭,喃喃道,“妻主你放心,衡意他願意的。”
“就這幾天你把他娶進門,我還能看着。”
“書兒!”裴映嘴唇微抖,“我若現在娶了你嫡弟,你心裡不會難過嗎。”
“比起這些我更在乎安兒,他能照顧安兒就好。”溫衡書看向裴映,語氣堅定道。
“你就這麼不放心我嗎?書兒你還不了解我是什麼人嗎?”
“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
“對,我不放心。”溫衡書手緊緊抓住裴映的胳膊道,語氣冷漠得讓裴映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猛的抓緊般的難受。
“我答應你了書兒。”
“我要休息了妻主,你先出去,成婚的事你盡快安排,我等不了了。”溫衡書放開裴映的手腕,轉過身背對着裴映躺下。
裴映站着看了他好一會才轉身出了屋子。
和溫衡意的婚禮很匆忙,隻邀請了溫家一家和幾位将軍來。
溫衡書坐在上首,拿着帕子捂着嘴咳嗽,他今日穿了見暗紅色金紋的錦袍。
裴映手裡拿着一端紅綢緞,另一端被溫衡書的弟弟握在手裡,他身形颀長,腰肢纖細。
很安靜的站在那兒,全程裴映沒和他說過一句話,兩人拜了堂。
上首坐着的是她的夫郎溫衡書,和她一起拜堂的人是夫郎的弟弟溫衡意,何其荒唐。
溫衡意先被媒人牽去屋子裡了,裴映則留下和衆人喝酒,那一天她喝了很多酒,腳步都略帶點趔趄的往新婚屋子裡走去。
到了屋裡裡她又喝了些酒,在撇見對方一直端坐着沒動,雙手疊放在腿上,一直很安靜,裴映才意識到這屋裡有她的新夫。
她朝着他走過去,拿起放在盤子裡的長杆,挑起蓋頭。
溫衡意仰頭看向她,在視線對上時,卻又忙别開去,垂下眼避開她的視線,端放在腿上的手握緊又握緊。
扣扣扣,屋外傳來幾聲急促的敲門聲,“候爺,你快去看看主君,他剛才又吐血了。”
裴映急得直沖了出去,連句話都沒跟溫衡意說,溫衡意見狀也起身想要跟去,卻在經過銅鏡前看到自己一身婚服時停下了腳步,望向門外的方向站着。
“書兒。”裴映沖到溫衡書的院子裡,進了屋,也看到了溫衡書,他依舊是那身暗紅色錦袍,此刻嘴角處有紅色的血迹。
裴映走到他身邊,抱住了他。
溫衡書眨了眨眼,一滴淚流了下來,也伸手抱住裴映。
“妻主,我快不行了,妻主這幾日便陪着我吧。”
“我想你待在我身邊。”
“嗯。”裴映點了點頭,哽咽應道,“好。”
和溫衡意的新婚夜,裴映抱着溫衡書和衣睡了一夜。
三日後,溫衡書突然半夜醒了過來,推醒了裴映。
“妻主,妻主,醒醒。”
溫衡書的氣色變得很好,和裴映說了很多話。
“妻主,你不要自責,書兒身體本來就差,小的時候大夫就斷言書兒活不過二十歲,可是書兒不僅活過二十歲,還嫁給了妻主,生了安兒。”
裴映看着溫衡書,他這模樣她熟,她爹走前就是突然氣色好了起來,那時候她還高興呢,可當天她阿爹就去世了。
裴映握緊溫衡書的手,溫衡書的手冰冰涼涼的,她試圖用自己的手給他暖暖。
聽着溫衡書繼續說,“妻主,其實書兒已經賺到了,多活了兩年,還嫁給妻主這麼優秀的人,京中的男子都羨慕我呢,妻主在邊城多年或許不知道,妻主可受男子喜歡了。”
“妻主也别自責,别想着是書兒生了安兒才導緻身體更差,這都是書兒自已願意的,是書兒苦苦求着妻主給書兒個孩子。”
“妻主,書兒一點都不後悔。”
辦完溫衡書的後事後,朝廷來了急報,邊城又出了事,讓裴映即刻前往邊城去。
那一日裴映看着她的新婚夫郎,“對不起,我要去邊城了,家裡我會留人守着,等着我回來。”
“還有安兒就拜托給衡意你照顧了。”
“嗯。”溫衡意乖乖的應了聲。
*
裴映起身時頭還很痛,她伸手揉了揉額頭,“怎麼就突然夢見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