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元禾帶着神淵來到側院書房。

“坐吧。”

下人端茶上來，又送進來兩個炭盆。

段元禾不耐煩的擺擺手，“都下去吧。”她坐下後又不自覺的歎了口氣。

她是豫東七王爺最小的女兒，名諱元禾，封号崇儀。歲數比段澤禦小上幾歲，可也年逾四十了。

段元禾要親自帶兵，又生活在苦寒的豫東。比起雍容華貴、風韻不減的段澤禦，段元禾的身形壯不少，皮膚也糙一點也黑一些，但五官仍是漂亮的，而且怎麼看都像是才三十歲上下。

神淵何等聰明，看段元禾神色就猜到小樂郡主一定出了什麼事。這也正是她最擔心的事情。

下人躬身出去後，神淵立刻問，“敢問崇儀大人，是否小樂郡主身子有什麼不适？”

段元禾突然瞪着她，“你知道些什麼？！”

神淵說：“我随周小郡主入宮時，曾經見過小郡主幾次。察覺她總是垂目打盹，似乎總是很困乏。剛才聽您幾次歎氣，我提到小郡主，您也仍是歎氣。我猜測應該是小郡主身子有什麼不适。”

段元樂一拍書案，“果然是去中都後才這樣的！”

“這麼說小郡主從豫東出發前都好好的？”

“那是自然！可愛伶俐，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活潑。”

“能否讓我見一見小郡主？自古醫道不分家……”

段元禾氣的直接站起來，打斷了神淵說話，“你别跟我提道！那臭不要臉的離木殇！我正準備去蕩平阚木山！”

“啊？此事與離木殇有關？”神淵心想，“壞了。怕是離木殇已經知道段元禾的‘再生’之力了。”

“自從我那外孫女從中都回來，每日昏昏沉沉，不吃不喝在榻上打坐，一坐就是一整天。不喊她吃飯，都不知道餓一樣。豫東所有名醫我都請來看過，毫無起色。”

“不吃不喝？難道小郡主已經結丹了？”

“結沒結丹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去了中都就沒好事，先是中了蠱。要不是陛下親自寫了信來，我差點趕去中都。從中都回來後，就再也不是我那活潑伶俐的外孫女了！”

“小郡主可在府上？還是讓小道看一下。師父文璃數十年在豫東，他的本事想必大人知道一二。還請大人，相信小道。”

段元禾又是歎氣，“璃上的本事，我自然再清楚不過。他是家兄元沖的救命恩人，也是豫東守備安敬之将軍的知己好友。可是，自從小樂不對勁，我給璃上去過三封書信，都沒有回信。後來我才聽說，他跟陛下辭去了國師一職，返回武北隐退了。”

“是，彼時師父自顧不暇。所以，西南戰事一平，小道就連夜趕來了豫東。”

“西南？你在幫華儀姐姐做事？”段元禾質問道。

神淵看過族譜，知道華儀是段澤禦的封号。雖然段元禾剛才稱呼段澤禦為華儀姐姐，但是語氣毫不客氣。

“大人能否聽我解釋？”神淵腦子飛快轉着，這件事到底要怎麼解釋。她可不想提起自己與師父有過誤會，當時自己确實打算利用趙貝錦的勢力找機會分裂武北。

“你說！”

“其實是周小郡主與趙貝錦交好。我才去幫的趙貝錦。”

“你敢直呼皇太女名諱？！”

神淵假裝打自己嘴，“哎呀，師父被他們内外謀劃，不得已辭去國師一職。我氣不過，那陣子私下裡就直呼其名，這習慣了，剛才沖口而出皇太女名諱。”

段元禾面色稍有緩和，“找機會要提醒一下德懋公主，讓周小郡主離那蛇蠍女人遠一點。”

“崇儀大人，那小樂郡主到底……”

段元樂又歎氣說：“離木殇這妖道，她擄走了小樂。我三次攻打阚木山，都敗退回來。已經三個月沒有見到我那外孫女了。”

“什麼？”神淵直接站起身，“阚木山在哪兒？我這就去幫大人帶回小樂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