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墓道的時候文璃擡頭看，心想，奇怪展展怎麼不在。

二人走出墓道，往念青觀的山崖走去。

紫鸢說：“不不不，不是我的事。”

文璃說：“那……說來聽聽？”

紫鸢皺眉：“就是這最麻煩，我又答應了她不說。可是，又覺得她做得不對。”

“這人若是按照自己意願行事，沒有傷害旁人，就無需幹涉。”

“可是她傷害了自己算不算？”

“哪一種傷害自己？情傷？”

紫鸢突然笑了起來，似乎文璃說了什麼笑話，“文璃啊文璃，你腦子裡隻有情，你這次又走了三個月，朝廷大軍應該到安南了吧？大勢已去，所以，你就躲了回來。”

文璃不想提這件事，仰頭檢查山谷的結界不答話。

紫鸢繼續說道：“這念青山裡，修道的修道，修術的修術，這些個妖魔精怪想要為情所傷，還早呢。”

文璃問：“那就是傷身。這人要自殘或自我了斷？”

紫鸢拍手：“真聰明。她若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近，既不肯讓别人幫忙，也不肯幫自己，就任由自己這麼死去，是對是錯？”

文璃問：“這人的死，可會讓旁人傷心？比如，父母兄弟摯愛親朋。”

紫鸢愣住，又恍然大悟似的說道：“哦！難怪她要就這麼死去。她說羨慕我和韋諺，羨慕聖主和墨雲，甚至羨慕不見天和小将軍。她說這世間沒有這麼一個值得她眷戀的人。據我所知，她家裡人應該也都死了。朋友？那我就不知道了。”

文璃也愣住，回頭看着站在自己身後不遠的紫鸢，問道：“你……說的是神淵？！”

紫鸢又拍手，“太好了。這可是你猜到的，不是我說出來的。不算我失信于她！”

“她在哪兒，快帶我去！”文璃着急。

“念青觀啊，還能在哪兒。聖主讓她住以前爾裳住的那間石屋。”

文璃聽完，立刻消失，瞬身來到念青觀内，三進東側的一間石屋門口。他剛要擡手敲門，隻見石屋外牆上落滿了夜蛾，少說也有上千隻，身上的熒光極亮，就算是白天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這熒光的強弱就是妖力的強弱。而且其中幾隻體型大的，正在分裂成兩隻。

文璃心裡一驚，眼前每一隻夜蛾身上充沛的妖力，已經能讓這些分身再次分化，而不需要本體提供妖力分化。

文璃也不敲門了，直接推石門，“神淵，你在用什麼喂食這些夜蛾！”

可是，門隻推開了一條縫，裡面像是冰窖一樣噴出涼氣，眼前一片片比瓦片還大的白色鱗片閃着珍珠的光澤。

“卷卷？”文璃又吃一驚，卷卷的身形已經大到堆滿整個房間，“快讓開，神淵在哪兒？”

卷卷已經大到石屋都快裝不下它了。它聽見聲音在石屋内困難地蜷動身體，把頭朝向文璃，說：“神淵說，誰都不讓進來。”

“什麼？！你已經能說話了？！這才三個月！？神淵在用什麼喂食你們？！你們在害死她！快讓開！”文璃怒吼，掌心炎起，想吓走卷卷。

身後一個聲音：“文璃，你怎麼了？”

文璃回頭，“青玄？神淵在幹什麼？你怎麼不管？”

青玄納悶道：“她？很好啊，管什麼？她不是在打坐嗎？我每天都來看她。”

文璃說：“那為何卷卷不讓我進去？”

“哦，我也沒進去。在屋外就能感受到屋内真氣流轉順暢、充沛。她應該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