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念膽子很小,怕死、怕挨罵、怕被人關在籠子裡、也怕被狗追着咬,但他不怕鬼。
尤其是這種焊在牆上,隻會吓唬人的鬼。
韓盧的盲杖底端藏着小機關,伍念上手一摸,就知道鐵棍分量不對。
他看向床上的男人,“哥,你盲杖自帶武器?我想用用。”
這不是什麼大事。
韓盧在把手上摩挲兩下,拇指微微用力,底端立刻彈出一根鋒利的鐵錐。
伍念崇拜地哇的一聲,“好漂亮的機關,哥哥手真巧。”
韓盧坐直了身體,似乎不太适應這種誇贊,又隐隐有些受用。
伍念就知道盲杖是韓盧親手制作的。
他瞎了之後就沒人要他了,沒有朋友沒有親人,還有誰會在制作盲杖時,考慮他的需求。
同情地看了男人幾眼,伍念舉着盲杖猛戳天花闆。
人臉看着幹幹巴巴,戳下去格外有料。像被戳爆的氣球,噗噗噗地炸開,炸出漫天血水。
鮮血噴濺在伍念身上,在白皙的脖頸上流淌。
他看着滿手的血污,大腦閃過無數個模糊的畫面。
人臉會爆汁,它的血還會讓人精神恍惚?
這和定時.炸.彈有什麼區别,不能留!
伍念連忙把被子拉到韓盧身上,自己罩着被單繼續亂戳。
戳爛一張臉,附近的臉會害怕。有些臉一下沒紮爛,還會慘叫。
很有趣。
系統看出了他内心黑暗的想法,冷笑着譴責他,【長得乖乖巧巧,卻喜歡聽别人慘叫,你還真不是個好東西。】
伍念最受不了這種話,‘它們偷聽我倆說話,做了壞事就該受罰。’
【啧。】
伍念不知道它在鬧什麼,這是一群怪物,又不是……
等等。
一個念頭浮上心頭,伍念緊張地問:‘它們也是人?’
【不是啊。】
‘那你幹嘛這麼嚴肅,我還以為我殺人了,吓得後背全是汗。’
【這回沒事,下回呢?蠢貨才會親自動手殺人,旁邊又不是沒人,哪輪得到你。韓盧看不見,你随便糊弄幾句他就上套了。】
伍念下意識看向韓盧。
男人安安靜靜待在被窩裡,别人往哪拽他就往哪走,讓做什麼就做什麼,老實又好欺負。
韓盧對他好,和别的玩家不一樣。
又瞎又啞本來就夠倒黴了,萬一再誤殺了npc,被人指着鼻子罵,更可憐。
伍念不用在驚悚世界待一輩子,說不準第一個副本結束他就能回家。
偷偷做點壞事,應該不會有人發現。
————
清理完天花闆上的垃圾,伍念去隔壁房間拿了套床上用品。
回到房間,他習慣性四處查看,“哥,你剛才下床找東西了?”
韓盧端坐在床邊,沖他搖搖頭。
“不是你?地毯上的血滴有被踩過的痕迹,我不在的時候,屋裡肯定進東西了!”
伍念邊仔細檢查邊嘟囔着,“真煩真煩,淨會給我找麻煩。”
兩人已經研究完了暗門,正準備洗漱睡覺。連跑帶颠折騰一下午,伍念身體吃不消。
23點整,正是适合上床的時間。可屋裡的隐患又不能不排除,伍念不想睡到半夜,被怪物啃了。
除了幾個被蹭亂的血迹,伍念沒發現異常。
他撅着屁.股朝床下看,眼睛還沒适應黑暗,就被韓盧摟着腰,強行拖上床。
“哥要是急着睡,可以先休息。這屋裡不安全,我再檢查一會。”
韓盧不知道抽得什麼邪風,直接将他塞進被子裡。
伍念扒開眼前的棉被,“哥,血不會是你蹭亂的吧?你下床找什麼?用不用我幫你?”
韓盧翻過身,背對着他一動不動。
伍念拿他沒轍,伸長手臂準備關燈。
餘光掃見韓盧眼睛上的黑布,他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哥,你是去找我的?我沒說我為什麼出門,你不知道我是去換被罩的,以為我抛下你走了?”
他聲音放得很輕,韓盧卻像是被他吵到了,不耐煩地皺起眉。
伍念還想再說幾句,就被他強行推下床。
伍念站在床邊不知所措。
他說錯話了?
韓盧脾氣怎麼變得這麼大,之前明明挺好相處的。
男人呼吸聲平穩後,伍念重新爬上床。
這是他的屋,他才不會睡地上,真是倒反天罡。
韓盧再把他趕下床,他就在他身上亂摸,惡心死他。
男人睡姿很僵硬,仿佛随時會蹦起來,敲爆敵人狗頭。
伍念躺在他身邊,怎麼睡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