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比想象中結束的快。
花寶降先用蛙嘴槍把枯死的胡楊木樹幹搬開,底下是金燦燦的沙子,乍一看根本看不到動物的影子。
崔玖臨開啟虛妄之眼,一眼就捕捉到蛇影,趁蛇不備,一矛戳了過去。
正埋在樹幹下的沙堆裡午休的長蛇,被搬動樹幹的動作驚醒,卻還沒來得及進入備戰狀态。
蛇信吞吐間,感知到危險的氣流變化,頓時便将蛇頭往旁邊一蹿,蛇身也帶出老遠。
花寶降這時才看到它的模樣——
沙黃色的粗糙表皮,布滿棕白相間的漂亮花紋,菱形的頭部微微挺立,雙眼上方長有一對小巧的觸角,奇異美麗。
是角蝮蛇。
角蝮蛇外表美麗,卻帶有劇毒。
花寶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恢複藥劑能不能治愈蛇毒。
崔玖臨的反應也十分迅速,他預判到毒蛇的變化,矛頭往旁邊一偏,正巧戳在蛇身之上!
一擊即中!
角蝮蛇被長矛釘在沙地中,痛苦地扭動着,嘴巴大張,身體轉了一百八十度,一口咬住長矛。
毒牙噴射而出的毒液順着長矛滑落,滴到幹燥的沙地上,落入其傷口中,發出極其輕微的刺啦聲。
雙方僵持不下,花寶降上前兩步,抄起長劍,直取蛇首!
角蝮蛇被長矛卡住嘴巴,反應不及,被長劍一劍命中,一命嗚呼。
角蝮蛇消失不見,與此同時,花寶降的空間裡多了數樣東西。
“有圖鑒卡、幾塊蛇肉、還有一個毒囊和兩枚毒牙。”花寶降報告戰利品。
崔玖臨點點頭,朝其他幾個蛇窩看去,竟有一條蛇不翼而飛了!
“啊。”花寶降短促的痛叫聲傳來。
她順着痛意傳來的方向看去,腳腕邊挂着一條金黃色的長條物。
大意了,又是一條角蝮蛇!
花寶降反射性地将手中長劍紮向角蝮蛇,長角的蛇頭依舊是咬着她不依不撓。
崔玖臨驚駭之間已經到了花寶降身邊,長矛釘住蛇頭七寸,又用匕首快速割下蛇頭,了結其性命。
角蝮蛇消失不見,但花寶降褲腿上的兩個小洞并未消失。
花寶降反應迅速,灌下兩管藥劑,減緩了的生命值下降的速度。
崔玖臨将兩人的武器收起,攔腰抱起花寶降轉頭就跑。
他的危險雷達在提示,危險正在飛速靠近!
花寶降一隻手軟綿綿地搭在崔玖臨的脖子上,一隻手顫抖着給自己灌藥,她隻覺得全身劇痛,使不出力氣。
不行,不能再跑了。
花寶降叼着藥管,扔出玩偶熊安全屋。
崔玖臨看見她的舉動,便明白她要做什麼,三步并作兩步,到了安全屋跟前,隻等門開到可容人進入的空隙,就鑽了進去。
進到安全屋裡,才感覺那股毛骨悚然的危機感散去。
大門還未完全關上,一條角蝮蛇半身挺起,蛇信輕吐,被擋在無形的屏障之外。
崔玖臨不再管蛇,掏出一管藥劑喂進花寶降嘴裡。
“把遊戲面闆打開給我看。”崔玖臨的語氣比往常冷硬,但花寶降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沒聽出他的異常。
遊戲面闆打開,切換成共享模式,崔玖臨也就能看到她各項數值的變化。
此時花寶降的體力值已跌為零,生命值跌到了5點,并且以每秒下降0.1點的速度減少。
她已經有些神志不清,雙眼朦胧,五髒六腑似在焚燒,又像是被人用利器捶打,痛苦不堪,面色發黑,表情扭曲。
崔玖臨不敢停下喂藥的手。
六管藥劑陸續下肚,花寶降幾欲作嘔,生命值的下降速度從最初的每秒1點,到了現在的每秒0.05點。
藥劑在增加生命值點數的同時,也在降低其減少的速度。
但是痛苦似乎不能降低,花寶降咬牙忍受,腦門上冷汗直流,嘴唇也烏青發紫。
崔玖臨将她抱到床上,将她的鞋子脫下,掀起褲腿查看傷口。
兩個細小的牙印清晰可見,周圍的皮膚紫黑一片,整隻腳腫了一圈。
“刀……傷口……切開……”花寶降一句話都說不連貫,挨個往外蹦詞,“藥劑……倒……”
不過崔玖臨聽懂了,她是想讓他切開傷口,往上面倒藥劑。
一般情況下,若是中了蛇毒,應該盡快到醫院注射抗毒血清,任何切開傷口吸毒血的行動,都會增加傷口感染,也會延誤救治時間。
但現在不同,這裡沒有醫院,更沒有抗毒血清。
唯一的藥物就是恢複藥劑,他們沒有嘗試過用恢複藥劑塗在傷口上,但是花寶降能想到這麼嘗試也不是沒有道理。
崔玖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便狠下心按照花寶降的指示做。
他用火燒過清洗幹淨的匕首,進行簡單消毒,然後小心翼翼在兩個牙洞的位置劃了一個十字。
濃稠的黑血順着破口溢出,順着黑腫的皮膚滾落。
崔玖臨想了想,用藥劑漱了漱口,湊近花寶降的傷口,一點點把黑血吸了出來。
“不……”花寶降腳腕疼腫麻木,對刀切和吮吸其實沒什麼感覺。
她隻是覺得,崔玖臨空口這麼吸不妥,萬一也中毒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