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報酬呢?”
“這個假期,爹布置了我作業,可是我不想寫……”阿九嘟起了小嘴。
七郎忙道:“這算個什麼事呢!我模仿着你的筆迹,替你寫了,也就是了。”
阿九這才露出了舒心笑容。
“阿九,那你現在就去找娘說去。”七郎催促道。
阿九知道他是怕娘回絕周大娘,心裡暗暗好笑:“放心吧七哥,周大娘說了,過幾日才來,這還不到一日呢,不會那麼快的。”
“那你明天 ,成不?”
阿九忍住笑,點了點頭。
七郎這才轉身往回走。
“七哥,你等等——”
七郎轉過身來看着她。
阿九緩緩道:“嫦娥傷過你的心,你——真的就不怪她麼?”
七郎側頭想了想:“說不怪,是假的,可是,跟怪她比起來,失去她才更可怕!”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走了。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阿九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他們之間的這段感情,很明顯的,雖然是嫦娥主動的,可是七哥卻處在低位,以後,多半會對嫦娥言聽計從了。
第二天,阿九吃完早飯,跟她六嫂一起,把全家人的衣服給洗了,六嫂去廚房給四嫂炖雞湯,阿九就在院子裡晾曬衣裳。
這時候,她娘端了一幹瓢鼈稻谷,将稻谷灑在院子角落的空地上,嘴裡諾諾諾地喚了幾聲。
然後,她們家裡那群雞鴨就争先恐後地往院角跑去。
阿九放下手中的衣裳,來到娘身邊:“娘,我昨晚跟七哥聊過了。”
“你七哥咋說的?”
“七哥心裡還是有嫦娥,他忘了不了嫦娥,所以,上次媒婆提的那三個姑娘,他一個都沒看上。”
“哼!我就知道他心裡還裝着那個見異思遷的小蹄子,這臭小子,真是個賤骨頭!”
“娘,一個男子家,娶了個不稱心不如意的媳婦,一輩子過得多苦,多憋屈啊,你就成全七哥呗!”
何氏愠怒:“可我一想到那丫頭心裡還有過别人,還為這個悔了跟你七哥的婚約,我這心裡就堵得慌,我怕,就算她過了門,我也不會再待見她了。”
阿九勸道:“娘,七哥自己心裡快活就好,你要是不待見嫦娥,你可以讓他們分家單過,反正兒子多了,以後總是要分家的。”
何氏長歎了一聲:“罷了罷了!要怪隻怪你七哥不争氣,那麼多比她好的不要,偏偏迷上了她,我做娘的,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娘,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何氏點了點頭。
阿九心裡一陣高興,正要說話,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叩門聲。
阿九急忙上前開了門,隻見門口站坐一個胡須花白,氣度威嚴的老者,正是上次來送孫子上學的周閣老。
周閣老微笑道:“丫頭,你爹爹可在家?”
阿九道:“閣老請進,我爹在家呢!”說着,她就扭頭叫:“爹!周閣老來啦!”
王秀才聞聲,立刻從房裡出來,滿面笑容地拱手道:“閣老大駕光臨,蓬荜生輝啊!”
說完,他就引着周閣老進入飯廳,賓主落座。阿九就去廚房沏茶,将兩杯香茶送到了飯廳。
王秀才道:“閣老,您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這次來,一定是有事的吧。”
“王先生,我這次來,還真的是有點事情。”
見阿九端來香茶,王秀才就将香茶拿起,放在周閣老面前:“閣老,您有事請說。”
“王先生啊,你家的七公子,還沒有婚配吧?”
一邊的阿九本想出去,一聽周閣老這話,登時就邁不動腳步了。
“我家七郎頑劣,至今尚未婚配,閣老為何問這事啊?”王秀才狐疑道。
周閣老哈哈一笑:“我受人之托,想給你家七郎說個媳婦,如何啊?”
聽到這裡,阿九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隻聽她爹道:“閣老親自保媒,我王家可真是榮耀無比了!不知閣老給我家七郎說的,是哪一家的閨女啊?”
周閣老微笑道:“這姑娘正是你王先生的門生!”
王秀才皺起眉頭:“門生?我學堂裡的女學生現有四個,此外還有曆年來從我這裡結業的,算起來也不少,先生說的究竟是哪家?”
周閣老不緊不慢地說:“這姑娘現在就在你的學堂裡,正是胡家的嫦娥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