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們這評書誰寫的呀?寫得也太慘了些,董姑娘為父申冤足足花了十三年才把那晃榮晁拉下馬來,最後還因為告禦狀斷了腿,這書的結局你們就不能改改嗎?”
被客人叫住的劉小二已經不是第一回被問這個問題了,答案不用想就能脫口而出,“客人說的是,董姑娘和她的父親被晃榮晁陷害确實不幸,不過好在最後苦盡甘來了不是嗎?客人怕是外地來的,有所不知,不瞞客人,這書是咱們店的東家親手寫的。”
“想當年,我們東家也因男方惡意退婚之事,惹出不少流言,實在受了不少委屈,我們姑娘後來想,這女人還是自己有本事才好,不然若是娘家不濟,受了委屈都投靠無門,就說書裡的董姑娘,要不是她識文斷字懂規矩,哪裡能進了王府大門當上教養媽媽,又哪裡能替自己和父親申冤呢,我們東家寫這書就是想警醒世上的女子,女人的命運還是把握在自己手中才好。”
“你們東家倒是一片好心,隻是這女子又沒有掙錢的法子,到最後,不還得靠娘家爹和婆家生活嗎?”客人感歎道。
劉小二看出這位客人是女扮男裝出門,故意道:“客人怕是不知,我們東家打算開辦一所學院,專門收女學生,聽說學院裡教導算學,綉活,廚藝、醫學等,有些學生畢業後還能由學校安排工作呢!”
那女客人一聽大喜,“真有這回事,不是别人瞎說的?小二哥,你快坐,給我講講這學校是怎麼收學生的。”女客人怕小二挨罵,又追加了幾個貴價小吃,才讓劉小二坐下慢慢道來。
劉小二見這女客人雖然身着普通男裝,但看那手腳就不像幹過活的,剛剛還以為是哪個大家姑娘出來玩,現在怎麼覺得是離家出走的姑娘,他怕這姑娘出了事,便把學校的事說得清清楚楚的,想着這姑娘進學校怎麼也比在外面亂走安全些,要是反悔了,寄個信就能讓家裡人來接。
“客人要想知道,我便說與你聽聽,咱家東家這學校分甲乙丙丁四個班,入學是要參加考試的,具體考哪些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學校的教學分兩種,一種是自費入學,另一種是合同入學。”
“這自費入學,我倒是明白一點,就是每年要交束脩吧,這個合同入學是怎麼一說?”
夥計端着客人點的東西來到桌前,劉小二幫着上了菜才解釋道:“我們東家想着這願意出來做活的女子怕都是些家境不豐的,便想了個法子,要是有聰慧的女子願意在畢業之後在咱們東家的門下幹五年活,入學前可以與學校簽訂合同。”
劉小二停頓了一下,解釋道:“合同也就是契約的意思,那些簽了合同的女子在學校兩年的吃住費用全由東家一人承擔,當然那些學子畢業後幹活的工錢是照發的。”
女客人聽了覺得有理,早聽說虹縣的商姑娘生意不僅做得大,而且門下還有一批精明強幹的女管事,便道:“是這商姑娘想得透。”
如今大部分家裡都是願意讓兒子入學,越窮的家庭越不願意花錢在女兒身上,這學校要是收費入學,哪怕是一個窮學生都收不到。
“自費和合同入學就是這區别嗎?”女客人又問。
“那倒不光如此。”劉小二替客人添了茶之後又說道:“這自費入學和合同入學學的課程也不一樣。自費入學學的時間長,不僅學習書本知識,琴棋書畫禮儀什麼都得學,合同入學,是根據學子的才能選修幾門專業課,主要是為了學生畢業後手頭有門技術活。”
那女子聽得高興付了錢就要走,劉小二突然想起什麼,提醒了一句,“對了客人,學院入學是需要家長簽字的,不然來曆不明的人,咱東家可不收。”
劉小二這話讓客人臉上一白,咬着唇走了。
“慢點。”商青歌扶着四月慢慢走到金玉滿堂門口,看四月差點跟出店門的客人撞上,對四月來店裡的行為有些不滿道:“你說說你,孩子都八個月了,也不收收心,這店有你相公看着能有什麼問題,你等着孩子生了後再來,這店還能跑了不成。”
四月知道商青歌是擔心,隻能傻笑不接話。
自從三年前四月嫁給商宣後,商青歌把這店裡三分之一的股份送給四月當作她的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