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壯的男生小心翼翼地沿着牆根往前走。現在的黑霧好像淡了一些,至少不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努力看的話,大概三四米的範圍還是能模糊地看到點東西。
“喂,老王,現在到哪裡了?”因為稍微遠點就看不清楚,大家是一個跟着一個盡量保持隊形不走散。帶頭的個子最高,又是體育專業的,自然而然成了這隊逃生者的領頭。
男生摸了摸牆壁,又順着牆根看了看台階:“牌子看不清楚,這個台階是大理石的,第三個上面有個豁口。”
“東小二樓。”很快就有人給出了定位。雖然不是人人都會在大學時代好好讀書,但是到底是呆了幾年的地方,還是很熟悉:“應該一直朝西邊走的,沒走丢。”
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樂觀:“方向是沒錯,但是到底要走多久?這麼走下去真的能出去嗎?”
“怎麼不能?沒見到霧都散了一些嗎?”這種時候還是積極的發言比較受人歡迎:“你要覺得不對你自己走好了。想繼續走的跟着老王。”
這時候再杠的杠精也知道輕重。真的惹惱了被丢下,别的不說,一個人呆在什麼都看不清楚的黑暗裡絕對是一件非常崩潰的。
一道黑影略過,帶頭男生本能地往後一靠。他後面的人也被吓了一跳:“老王,出了什麼事?”
“小聲點,全部貼牆趴下。”男生蹲下來,小心地在地上摸索着。他的運氣不錯,附近就有一塊破磚。雖然沒看清楚是什麼,但是他本能覺得黑暗中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終于有的人因為腿麻開始嚷嚷:“屁都沒有,快走啦。”比起在黑暗中等待未知的攻擊,還是有序移動更有安全感。
男生也沒辦法,畢竟他也隻看到黑影。于是,他也摸着牆壁慢慢站起身。腿有點麻,但是他留了個心眼沒有把手裡的轉頭丢掉。
就在這個時候,黑影撲面而來帶着一股惡心的腥臭味。
男生想都沒想,一磚頭砸過去,就聽見狗子的哀嚎和沉悶倒地聲。壞了,砸到狗了。男生有點心虛。東區的貓狗還是有兩三隻的,一直都很溫順友好。他這麼一下大概率砸死砸傷一個學長了。
顯然,不隻是領頭男生聽到了,後面的人也注意到聲音的不同尋常:“老王,你碰到什麼了?”
“聽起來像狗叫,不會是大黃學長吧。”
“不知道,沒看清楚。”男生回了一句:“它直接撲過來咬我,鬼知道是什麼。”
這時候保命是第一位的,沒人會不識趣糾結到底打是不是日常校園裡的學長。
這幾個大學生繼續摸着牆在黑暗中蹒跚。誰也沒注意到被男生砸扁腦袋的大黃狗又慢慢站起來了。它吐着舌頭,如同幽靈一樣慢慢地跟上這個幸存小隊。彌漫的濃黑大霧并不會對一條眼珠挂在嘴角的僵屍狗存在障礙……
在黑霧蔓延到整個東區之後,東區的師生很快從最初的慌亂中鎮定下來。和環宇商場事件還有點不同。校園裡的師生多多少少都能拉上關系,加上有老師有學生幹部,隻要有人站出來,學生比一般的商場顧客更容易聽指揮。
最初的一段時間之後,東區的人分散成大大小小的團體,大部分都選擇靜坐在原地等待救援。反正就近都有教室。也有一些小隊選擇主動出去求助。無論哪種選擇都沒錯,至少在一般認知裡是的。
然而,黑霧之下還潛藏着其他的恐怖。
小教室裡,幾個女生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她們的老師已經倒在血泊中。雖然看不清楚,但是黑暗中傳來的咀嚼聲清晰可聞。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輕飄飄地傳到她們耳邊:“我再問一遍,東西在哪裡?”靴子踩在地闆上,由遠及近,每一下都讓人喘不過氣來。
“什麼,東西?”一個女孩壯着膽子問。
“我怎麼知道啊?”那人拉出長長的尾音:“你們自己拿了什麼自己知道啦。”
“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們怎麼知道?!”簡直是荒謬!沒頭沒腦問東西,自己都不知道什麼。
那人的腳步停下來:“哦,不知道就算了。”說完就朝外走去。聽着腳步聲逐漸遠離,幸存的女孩子們松了口氣。不管什麼,走了就好。
“有聲音?”捂住啜泣的同伴,班長豎起耳朵:“有東西過來了。”所有女生都緊張起來,有人下意識地握緊了鐵制的筆盒。
當她們看到從黑霧中走出來的大狗時都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小黑學長啊。還好你來了。”這種時候身邊有一條膘肥體壯的大狗護衛,所有人都覺得安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