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歸甯并沒有理會她,隻是有些恍惚地盯着紀今安的側臉,他眸色暗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知許本就有些心虛,看他不接話,揉了揉鼻子便也不再演下去。
另一邊的洛風禾跟南宮雪更是不知說些什麼。
幾人就這麼沉默着來到了約定的地點。
----------
畫面拉回到此刻。
樓玄秋絲毫沒有放松警惕,雖然表面上看着紀今安像是被控制住了一般,但實際情況究竟如何還得試探一番才能安心。
她說,“紀今安身上貼着的高階傀儡符呢?亮給我看看。”
“擡手轉過去。”樓歸甯沉着臉不想跟她多言,他捏住傀儡母符,對着紀今安下令。
紀今安瞳孔渙散,她乖乖聽話照做,擡起手臂之後腰側的傀儡子符一覽無餘。
突然想到了什麼,樓玄秋惡劣地笑了笑,“弟弟,光是這樣可不行哦。”
“你還想怎樣。”樓歸甯陰冷地盯着對方,像是一條吐信的毒蛇,姐弟倆的氣質莫名有些重合。
“啧,讓我想想。”樓玄秋裝出一副絞盡腦汁的模樣,但周身的惡意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她右手握成拳頭敲打在了左手的掌心,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臉上露出一絲興奮的神情,“不如這樣,你現在下令,讓她朝着自己丹田捅上三刀如何?”
“萬萬不可!”林知許神色大駭驚呼出聲。
她心中暗罵,奶奶的,這個死變态!别讓她日後逮住機會,不然往死裡揍她!
聽到樓玄秋的要求,樓歸甯神色絲毫未變,可背在身後的手卻忍不住攥得死緊。
他知道,此刻自己絕不能讓她察覺出什麼端倪。
“你在同我開什麼玩笑?怕不是忘了母親留着她還有用嗎?”他飛速在腦海中思索着對策,面上帶着一絲嗤笑,“人要是死了,你的魔尊夢怕也到頭了。”
樓玄秋一眼看穿他的伎倆,她用手指一圈圈繞着自己的發絲,斜着眼冷冷地回怼道,“吓唬誰呢?想讓我亂了陣腳,你還是嫩了點兒。”
“是嗎?神魂鞭你也不怕?”樓歸甯像是想到了恐怖的回憶,眼底帶着深深的忌憚,“母親的脾氣你也清楚,一旦事情出了岔子,誰也别想全身而退,你想找死,别拉着我一起陪葬!”
這番話終究還是讓樓玄秋動搖了幾分,她眯着眼定定地看了樓歸甯好一會兒,像是在心底權衡着什麼。
本來玩的就是心理戰,樓歸甯見狀乘勝追擊,“盡快驗貨,我沒工夫陪你在這玩無聊的虐殺遊戲。”
“弟弟,你似乎很着急啊?”樓玄秋也不是傻子,她總隐約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
腳底踩着昏死過去的江初月,樓玄秋垂眸看着這個樣樣不出彩的女人,眼底閃過一絲嫌棄。
就這麼個貨色?值得樓歸甯為她這般?
不太可能吧?
“你别逼我……若初月拖久了出了什麼事……”樓歸甯語氣中滿是狠厲,面上漏出幾絲壓制不住的焦躁,俨然一副情根深種的模樣。
“我必與你,不死不休。”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手上凝集起了魔氣,像是被逼到了絕境。
“行了。”終于,樓玄秋松口,她到底還是信了五分。
看着樓歸甯這副樣子,她眼中滿是鄙夷,滿腦子情愛的蠢貨。
不過他說得也有幾分道理,萬一紀今安修為被廢影響後續魂嬰果的獲取,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被紀今安這麼挑釁,心中這口惡氣不發洩出來,她總歸還是不甘心。
讓人吃點苦頭還是可以的。
片刻後,樓玄秋嘴角挂着一絲詭異的笑,渾身散發着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惡毒,“既如此,那就讓她,自己震碎全身的骨頭吧。”語氣滿是輕描淡寫。
“想想就有趣。”她的目光落在紀今安身上,像是在欣賞一件即将被摧毀的玩物,“走不了路,結不了印,拿不起劍,想來我也能放心片刻了。”
奧萊薇娅聽到之後心中一樂,就這?
她玩骨頭的時候,這人估計還沒出生呢。
“開始吧。”樓玄秋眼神示意對方。
見狀,樓歸甯眼角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幾下,他知道,這是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嗯。”他輕聲應了一聲,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他捏住傀儡母符,努力讓自己的聲線聽起來平穩如常,開口道,“紀今安。”
“我命你……命你……”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撕扯着他的心髒。
他還是高估了自己。
剩下的話根本無法說出口。
值得嗎?
樓歸甯痛苦到靈魂似乎有些抽離,他惶惶地環視四周。
紀今安身體僵硬得像是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機械呆滞地等待指令。
江初月癱軟在地上,氣息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早已失去了意識。
林知許被洛風禾和南宮雪緊緊控制住,雙手被反剪在身後,動彈不得。
樓玄秋站在一側虎視眈眈,瞳孔中閃爍着冷冽至極的光,仿佛要将獵物撕個粉碎。
數個畫面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怪誕至極的場面。
“你在等什麼?”樓玄秋狐疑的眼神望向他。
樓歸甯終于回過神,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對不起。
他望向紀今安的側臉,眼睛中滿是紅血絲,神色痛苦到有些猙獰,“紀今安,我命你,震碎,全身的骨頭。”
洛風禾和南宮雪也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主子……”洛風禾想要說些什麼,但嘴唇張了張,又默默退了回去。
說什麼呢,讓主子放棄江初月,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