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的液體在酒杯中搖曳,兩個酒杯在空中輕輕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如同兩個靈魂的碰撞和融合。
二人一飲而盡,随即入座。
混亂的場面很快就被上來的侍從們飛速打掃幹淨。
大家像是無事發生一般,觥籌交錯,不過魔修們的态度明顯恭敬了許多。
鬼厲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紀今安,想要對來人獲取更多信息,“道友師承何派啊?”
紀今安淡然地回道,“師承天地,以自然為宗,不拘泥于任何門派。”
鬼厲眼底閃過一絲精光,這倒也對的上,畢竟在她所知的魔界現有的宗門之中,确實未曾聽聞有哪派是以這種方式修行。
過了一會,紀今安給樓歸甯示意之後,便起身向外走去。
衆人一頓,随後又恢複了熱鬧。
樓歸甯一直在默默關注着紀今安的行為舉止,看見她出去,他本能地想要起身,但是又被他壓了下來。
不,不行。
但是他越是壓抑,越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目光仍不自覺地追尋着她的背影,直到紀今安徹底離開他的視線。
樓歸甯眼神閃過一絲懊惱,随即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自己這是怎麼了。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心中的煩躁。
但是刻入骨髓的控制欲卻如同藤蔓般纏繞,掙紮之後是更緊的束縛。
坐在下方的白喻可沒有那麼多猶豫,過了沒有幾息便也跟着出去了,眼神滿是勢在必得。
見此情景,樓歸甯五髒六腑像是有螞蟻在爬一般。
他不停地用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一下又一下,節奏越來越快,正如他此刻混亂的思緒。
紀今安跟白喻相識?什麼時候的事?
兩人現在正在做什麼?
一些不好的畫面沖擊他的腦海,樓歸甯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紀今安空蕩的座位上,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沖動。
算了,不想再忍了。
“主子,您不舒服嗎?”洛風禾有些緊張地望向樓歸甯,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現在的狀态有些不對勁。
“嗯。”他給了洛風禾一個贊賞的眼神,不愧是相伴多年的好友,瞌睡了就來送枕頭。
“有些不舒服,我出去醒醒酒。”
紀今安純屬是酒水喝多了,沒想到還沒找到地方呢,就被白喻堵了個正着。
“道友,請留步。”白喻的穿着并不低俗,相反,其實他很有品味,今晚的打扮帶着些若隐若現,展露出的肌肉恰到好處,肌膚像是珍珠一樣泛着瑩白的光澤。
“我叫白喻,不知道友可有印象,剛才我們......”他裝作有些腼腆,然後羞澀地笑了笑,“視線交彙過。”
紀今安有些乏味地看向來人,眼神中滿是審視。
沒錯,白喻是很美,但是美則美矣,毫無新意。
在魔法位面的時候,一天能有幾十個這種男人向紀今安自薦枕席,那是一種很浮于表面的美麗,少了些讓人探究的欲望。
“若道友不介意,日後喚我小喻就好。”白喻語氣俏皮,話語帶着一絲禮貌的好奇,“還未請教道友尊姓大名?”
“我叫紀大壯。”及紀今安瞎扯地敷衍道,她現在隻想快點将他打發走。
白喻神色一僵,這個女人認真的嗎?
“紀大壯,這個名字還真是獨特。”他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聲音依舊低沉且磁性。
“哦,那你品味不錯。”紀今安就像是一塊撩不動的木頭。
“紀道友年紀輕輕修為便這般高深莫測,實在令人欽佩。”白喻再次發起攻勢,話語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欣賞,眼眸像是有星星一般,亮晶晶地看向對方。
紀今安依舊是不冷不熱地回複道,“謝謝誇獎。”她雙手抱胸,想看看對方到底還要做些什麼。
氣氛有些尴尬,白喻心裡有些不痛快,但是在征服欲的促使下,讓他不肯輕易放棄。
“其實......其實從第一眼看到你......”白喻的聲音漸漸柔和,目光不自覺地避開對方,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我的心裡就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目前他對自己的魅力還是很自信的,這番組合拳下來,不信還有女人能抵得住不對他心軟。
原來就是普通色.誘啊,無趣。
紀今安已經有些不耐,“廢話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趕緊讓路。”
白喻神色一僵,剛才的自信被擊了個粉碎,面上有些惱怒,行事不免更加極端。
“道友!”
“你感受過登頂的滋味嗎?”其實白喻往常不會這麼直白,他喜歡玩點小情調,但是見對方根本不吃剛才那套,于是決定換一種方式。
“魔界那幾座山峰我倒是經常登頂。”紀今安懶洋洋地回複。
現在她倒也沒有那麼着急走了,畢竟來這裡那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類型的人。
她現在就是想看看,這人還能說出來什麼離譜的話。
白喻咬了咬牙,斷定眼前的女人就是在戲弄自己。
好,很好,跟他玩清高是吧?
他猝不及防地靠近紀今安,随機順勢往紀今安的懷裡一躺,“要不要宴會之後......”濕.潤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嘴唇,充滿了某種不可言喻的暗.示,“與我共享極樂。”
樓歸甯追出來之後,便意外目睹了眼前這一幕。
紀今安和白喻的親近姿态以及交織的身影,如同鋒利的尖刺一般,深深紮進了他的心髒。
紀今安喜歡白喻?!
這個念頭在樓歸甯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一股強烈的複雜情緒在樓歸甯的胸膛中翻滾。
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胸腔中仿佛有一股痛楚在蔓延。
很久之後他才知道,原來那種情感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