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挽月往日裡作為服務方,一向有意壓制自己的容貌氣場,這一次終于作為主角盛裝出席,好好過了一把女主角的瘾。
縣主的身份在京城算不上什麼,華挽月也沒打算憑一個身份就想能和整個國家權利巅峰的夫人們平起平坐。
但華挽月跟她們中的一部分人有生意上的連接,她又一向會讨人歡心,還是有不少夫人小姐是真心與她交好的。
華挽月發現其實後宅中為銀子發愁的主母并不少,支撐整個府邸的花銷很大,有封地的隻是少數。
這些人大部分家中現銀是田地和鋪租的收租賣糧,但真沒有做生意來錢快。
當然,高門大戶也是有自己做生意的,隻是家中有官職的不能做得太過,一不小心就會被言官谏言與民争利。
有李青緣和張奕涵珠玉在前,這些夫人們可逮到了機會,以湊熱鬧為由,利用華挽月擴充家中現銀來源。
是以華挽月又美美地攬了幾筆生意。
宴會中場,皇帝和太子妃都派人來送了賀禮。皇帝送的是個一人高的木嵌玉屏風;太子妃送的是一隻巴掌大的琉璃狸貓。
琉璃狸貓被放在盒子裡,由來送東西的太監遞給華挽月。華挽月上前接過,手心忽然冰涼刺痛,像是被一柄開了利刃劃過。
“縣主小心些,琉璃易碎,不要傷到。”給她遞東西的人擡眼,正是太子落水那日他身後那個膚色極白的太監。
華挽月笑了笑,“公公放心,這點力氣還是有的。”
那太監重新低下頭,随着來送禮的人一同退了出去。
他們一走,室内的夫人小姐立刻将皇帝和太子妃送來的東西團團圍住,“縣主好本事,竟然能從皇帝手裡得賞!”
“太子妃竟然也給了東西,她不是一向不喜交際?”
“楚王妃呢,怎麼不來她不要的兒媳如今多出息。”
“别胡亂潑髒水啊,明明是縣主不想與那楚王一家浪費大好時光。”
“楚王妃?她今日好像沒來赴宴。”
“……”
長公主注意到華挽月的臉色不佳,道:“若是累了就去透透氣,來的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
華挽月順着台階賠笑兩句,走到室外,做了兩個深呼吸。
那太監絕對不對勁。
但華挽月左思右想,也沒想到自己能跟太子身邊的太監有什麼聯系,除了——那個想殺她的殺手。
華挽月打了個冷顫,立刻覺得自己的小命危矣!
好不容易挨到聚會回到家後,她立刻叫來了見過殺手的溫四和車夫劉叔。
“之前在書局刺殺我的殺手,你們有見到他的臉嗎?”
兩人都搖了搖頭。溫四道:“他蒙着面,隻看到了眼睛,應該是個單眼皮。”
華挽月沒注意到今日的小太監是不是單眼皮,她的注意力全都被他冰涼的指尖和蒼白的皮膚吸引了注意力。
“那眼周的皮膚有看到嗎?有沒有蒼白的像死人一樣的印象?”
恰巧舒晴送水進來,聽到華挽月的問題,随口接話道:“我見過蒼白得像死人的人,不過是在渌州。”
華挽月見溫四和劉叔面面相觑,沒給話,便知道他們是沒有印象了,“沒事,下去吧。”
舒晴給華挽月換了溫水煮茶,“小姐,你找白人做什麼?”
華挽月深沉道:“可能有仇。”
舒晴“哦”了聲,“不過白成死人的人真的挺少,我這輩子就見過方知府幕僚一個,見一面做好幾天噩夢——”
“等等!”華挽月忽然抓住她的手臂,“你說誰?”
舒晴眨了眨她圓圓的大眼睛,“就方知府的幕僚啊,林什麼的,我見過一次。”
“什麼時候?”
“渌州時,我跟着曹管事為華老爺打理赈災之事,曹管事讓我給方知府送拜帖,是那個林幕僚接下的帖子。哦對,那人除了白,還特别瘦,人杆兒似的,很恐怖。”舒晴說着,哆嗦一下。
很瘦……
今日送禮的人,确實特别瘦。他将琉璃狸貓遞給華挽月時,露出的一節手腕幾乎比華挽月的手腕還細。
竟然是林培榮。
他怎麼會在京城?
李随昱說過林培榮是李關的人,而李關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如果今日送禮的人真是林培榮,那李關已經正式站到太子一邊了?
皇帝知不知道這件事?李随昱又知不知道林培榮已經進了宮?
林培榮進宮是被關知府逼迫的,還是南方出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華挽月腦子都要冒煙了。
溫大忽然闖進屋裡,面色驚慌,對華挽月道:“小姐不好了,楚王府被官兵包圍了!”
“什麼!”華挽月蹭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