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虧心事果然還是要少做。他心裡内疚得厲害,手上的動作一點兒沒疏忽,一下一下,動作大開大合。
稍微看出點裡面的金光了,門口守門的柳河突然敲了下門,給他有人來了的信号。
李随昱當即停下,整個人不再動作,躲在箱子後面掩住身形。
一聲倒地的悶響。
溫六的聲音出現:“誰!?”
柳河奄奄一息地發出求救:“救、救我……”
溫六立刻趕來,走進一看,竟是王府内一位眼熟的侍衛,正滿身是血的躺在他們宿舍門前。
溫六急忙上前,将他扶起,“兄弟,你怎麼了?”
柳河虛弱道:“帶我……去找世子……有事禀報……”
溫六一看就知道這人絕對受了很重的内傷,從懷裡掏了一把治内傷的丹藥,不由分說地塞進他的嘴裡,然後将他背起來,直奔拾金堂書房,“兄弟!你堅持住!我這就帶你去找世子!”
沉重的腳步聲遠離,李随昱立刻繼續耗子工程,千喜萬苦鋸下一小塊木頭,忙伸手從裡面撈了一把金錠出來。
每個金錠二分之一掌心大小,實心足稱,李随昱一手能抓四五個。
他抓了兩把,感覺差不多了,将木闆扣回去,腳底下的木屑踢進木箱地下藏着,出了庫房院子後先把金子藏進了隔壁的李百靈的院子。
溫六正在拾金堂大喊大叫:“殿下!世子殿下!”
而柳河被他放在廊道上,進氣多出氣少地人事不知。
拾金堂的閑雜人等都被吸引了出來,其中有小丫鬟認出柳河,跑過來趴在他身邊哭:“柳侍衛!柳侍衛!你怎麼了!你不要死啊嗚嗚嗚!”
柳河:“……”
李随遇一路加急回了拾金堂,邁進大門前抹了一把腦門上因為首次偷竊緊張出的汗,然後一臉清心寡欲地進了拾金堂。
他沉穩道:“出什麼事了?”
溫六道:“世子殿下,您的侍衛突然重傷出現在府中,恐怕内有隐情。”
李随昱随口叫了個小丫鬟,“趕緊去請府醫。”
他看向溫六:“你是挽月的……”
“屬下溫六。”溫六抱拳道。
李随昱:“多謝溫六兄弟,待柳河醒了,我再讓他去跟你道謝。”
一般來說,這樣就是下逐客令了。
但溫六不是一般人,他看了一眼柳河,對李随昱道:“柳侍衛身上都是内傷,敢問殿下是派他去做了什麼……若是小姐問起今日之事,屬下也好有個交代。”
李随昱:“……”他怎麼知道柳河裝這一出安排的是什麼借口。
正當他想胡亂編個皇極寺的事項,就聽柳河蚊子似的嘤哼道:“王爺……賭場……”
李随昱:“我派他去查王爺賭場輸錢一事,沒想到賭場背後之人的手段竟如此惡毒。”
溫六恍然大悟,“我家小姐也說了,王爺賭坊敗光家财一事,其中定有蹊跷,不然就憑王爺曾經在戰場叱咤風雲,絕不可能戒不掉賭。我家小姐果然機智過人!”
李随昱:“……挽月心智過人。”
溫六道:“那屬下就先退下了。”
李随昱走到柳河身前,一副關心他的樣子,看也不看溫六地擺手道:“去吧。”
溫六一走,李随昱讓圍觀的丫頭婆子也都退下了。
柳河迫不及待的睜眼,小聲道,“成了嗎?”
李随昱點點頭。
柳河卸力,虛脫躺在地闆上,“溫六給我塞了一嘴的藥,估計要好幾天不能如廁了。”
治療内傷的常用藥都有便秘的副作用,柳河明顯深受其害過。
李随昱拍拍他的肩頭,“算工傷,沒補償。”
另一邊,華挽月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帶着自己的人回家。
回家路上,黛衣聽果子說了這一天發生了什麼,驚得下巴都要掉出來。
“小姐……果子才八歲啊!”
“我又什麼辦法,她自己願意去。”華挽月覺得果子雖然小,但她有資格決定自己以後要做什麼,公主府不是個壞的去處,她去了也不錯。
就算以後想出來,拾金堂也總會為她留一扇門。
楚王府今日的主子隻剩了華挽月和李随昱。
楚王妃回了娘家,楚王爺一早進宮,現在都沒有回來。這當爹當娘的,還真是聽他們兒子的話。也怪不得前一日兩人會真的坐在她的身邊聽她勸解,分明是習慣了聽孩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