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她說要給皇帝找珍珠,李随昱吃醋了!?
李随昱小時候找皇帝要寶石,長大了被她一套佛珠騙去了終身,他一定是喜歡極了漂亮石頭。
這還不簡單,她給他找就是了!
華挽月自認找到了盲點,又膩膩呼呼地湊了上去,躺在李随昱肩膀上,舒服地喟歎一聲,還不老實地仰頭咬了下他的耳朵。
火焰一般的紅潮從李随昱衣領之下急速蔓延到脖子、耳朵,而後全臉,甚至長成圓寸的頭皮都紅起來。
華挽月徹底爽了。
啊哈哈,男人真是好玩!
尤其是李随昱,格外可愛好玩!
她得意地拖着椅子溜回自己的地方,大聲道:“好好工作!工作使我快樂!”
李随昱:“……”
華挽月繼續高強度工作,晚上睡覺秒睡,一起來就幹勁滿滿,黛衣說她最近的狀态比在渌州當後宅閨女的時候還要好。
重陽法會後,兩間糖水鋪正式開業。
同時,薛郎中一家被判滿門抄斬的消息讓整個京城沸騰起來。
華挽月對滿門抄斬這種殘忍的事情不感興趣,行刑的菜市口離楚王府也算不上近,但這一天,她還是感知到了整個京城都彌漫着的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已然正式入秋,氣溫微涼,京城上空正在醞釀一場秋雨。潮濕的體感讓華挽月恍惚回到了渌州,空氣中的氣味讓她整個人頭昏腦漲。
她怏怏地倒在竹編搖椅上,在拾金堂的池塘邊晃啊晃,不想出門。反正美妝店的布置也到了尾聲,擺上貨品,再找個良辰吉日開張就完事了。
黛衣聞不到空氣裡的味道,隻知道今日小姐身體欠佳,便讓小廚房做了些薄荷涼飲給她端來,道:“小姐,世子有些日子沒回來了,您是不是想他了?”
華挽月也懶得解釋,隻道:“是啊,怪想他的。”
李随昱知道因為他小小的一個栽贓,會讓一個上百人的家族從此覆滅嗎?
黛衣:“要不派人去皇極寺叫殿下回來?”
華挽月掏了一把魚食抛道池塘裡,亮橙色的錦鯉争搶着冒到水面搶食。
黛衣便知道,其實小姐并不想見到世子殿下。
她給一直待在拾金堂,卻都沒一天伺候到世子的舒宇使了個眼神,舒宇跑進屋裡,搬出一塊青皮大石頭。
黛衣笑道,“小姐,您前些日子尋的翡翠石到了,我特意叫人多定了幾塊,要不要找匠人來畫畫圖樣?”
華挽月這才坐起身,有了幾分精神,“這麼快?”
黛衣道:“碰巧有人南國南回來,手上貨多。”
華挽月又躺了回去,“知道了,先放書房吧,我待會兒過去自己畫。”
她躺了一個下午。
傍晚時分,頭頂聚起了烏蓋蓋的濃雲。華挽月腹诽這倒是不錯,免去了菜市口工作人員還要刷地面了。
電閃雷鳴,暴雨如注。酉時的京城天色已如午夜。
黛衣給看雨的華挽月披了件單層袍子,華挽月輕聲道,“你去休息吧。”
黛衣在她身後搖了搖頭,留她一人清淨。
不知過了多久,拾金堂的大門被向内推開。
一身麻灰色僧袍、渾身濕透的李随昱走了進來。他一眼望見了華挽月,腳步停下,垂手而立。暴雨在他周身砸出一圈白色水霧,如被浸透的一塊青松白玉,筆挺修直,孤傲淡漠。
李随昱的眸光蓦地垂下,走了進來。
進了屋檐,他隔着窗子站在華挽月面前,“在做什麼?”
華挽月仰頭看他:“怎麼這是時候回來?”
兩人異口同聲,又不約而同的頓住。
“發呆。”
“從刑場回來。”
華挽月表情緊了些:“刑場?”
李随昱濕哒哒地向下滴水,“嗯。和師兄弟一起給薛家人超度。”
華挽月歎氣,走出去牽住他,将他帶到浴室,“你在宮裡動手腳的時候,可有想過會害死薛家百口人?”
李随昱感覺到自己害她濕了手,她的裙擺也被他身上的雨沾濕。
他收緊被牽住的手,華挽月察覺一樣,回頭看他。
“未想到,”李随昱淡聲道,“但不悔。薛郎中被定罪并非因為與貴妃通信,而是陛下查出他這些年貪墨軍費和赈災款高達十萬兩,他自己認了。”
華挽月聽他還頗有點驕傲的意思,氣笑了,“你這是歪打正着,萬一你污蔑的是個好人呢?”
李随昱鋸嘴葫蘆似的不說話了。
“你看,連陷害一個人的後果都不曾想到,這已經證明了殿下沒有參與政治的天分。”華挽月苦口婆心,“殿下想要做什麼我都不攔你,念經也好、出家也好……都随你,隻求殿下以後少參與這些,讓我們王府踏踏實實的把日子過下去,可好?”
李随昱扯了下唇,“好。”
華挽月心中的郁結散了些,“我去叫舒宇給你放水,你洗一洗,别着涼了。”
華挽月找了舒宇過去伺候,自己回到書房看着桌上的兩顆已經剝完皮碧綠碧綠的翡翠石頭出神。
李随昱注定是要出家的話,她是不是應該盡早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