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挽月沒着急進店,而是給了溫大一個眼神,溫大立刻走了進去。
店裡面的聲音戛然而止,華挽月聽見個耳熟的女聲,“你是小姐身邊的溫大!快!這裡有人砸店,快拿下他!”
過了會,溫大道:“小姐,您進來吧。”
華挽月這才走進去。
隻見裡面分成兩撥人,左邊的以一身材矮小微胖的的小姑娘打頭,目光灼灼地望向華挽月的方向,正是舒晴。她身後是瑜君和一衆女眷,還有個别男店員。
而另一邊則是以一大胡子為首的五個男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身上的衣服髒兮兮,滿身的痞子味。
兩邊泾渭分明,溫大站在中間,屋裡與糖水一店相同的精緻桌椅倒的倒、碎的碎,空氣彌漫着一股酸酸的汗味。
華挽月秀眉微蹙,“先把窗戶打開。”
舒晴身後的店員立刻四散開來,開窗開門,空氣流動起來。
大胡子的視線在華挽月身上遊離,眼神肮髒:“小姐?你就是這群小娘們的東家?”
溫大上前擋住華挽月,兇神惡煞道:“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
今日華挽月身邊就跟了溫大一個人,最好不要起沖突。
華挽月想是這麼想的,可忽然聞到一股微弱的血腥味。
她在店員裡面看了一圈,發現男店員各個挂了彩,有幾個女孩子的手臂和臉上受了傷,鮮紅的血液順着她們的指尖低到了地上。
華挽月周身的氣勢陡然一變,冷聲道:“所有人到後面去,瑜君,着人去請大夫。”
瑜君小臉煞白地點點頭。
華挽月也跟着他們到了後面,關門時嫌惡地看了這些人一眼,對溫大道,“别打死。”
溫大應了聲。
華挽月關上了門,看了眼舒晴,“去請衙門的人。”
“是!”舒晴見華挽月還記得自己,表情都明亮起來,運起輕功嗖嗖嗖地就不見了。
所有人來到了店鋪後面的小巷,瑜君讓一個腿腳伶俐的男孩去醫館請人,自己對華挽月道,“小姐,這群人是來收頭錢的,已經連續來了五天。前幾日我們都給了,今天他們一張口就要十兩,我們不給,他們就動了手。”
說話的空擋,背後的門縫裡傳來吱吱哇哇的慘叫聲。
華挽月當沒聽見,“知道他們背後是誰嗎?”
“不知道,但我問了周圍的店家,他們說這幾個人是碼頭那邊做苦力的,無妻無子,出入賭場,經常接一些打劫報複的活兒。”瑜君憤怒道,“可我們自從過來就沒惹過人!”
“沒事,很快就知道了。”華挽月等了一會兒。
也就一兩分鐘,溫大從裡面打開了門,“小姐,收拾完了。”
華挽月重新走進店裡,找了個還完好的高腳凳坐下,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疼得連滾再爬的五個男人,嗓音冷淡,“誰派你們來的?”
沒人回答。
溫大随機給了其中一人一腳,“小姐問你話,說!”
被踢的瘦子哭喊着道:“是劉相公!劉相公出錢雇我們來搗亂的!”
瘦子還等着華挽月繼續問,華挽月卻不說話了。
直到衙門的人來,來的還是個熟人——華挽月撿到果子那天晚上,曾遇到的巡邏官兵。
那官兵一見華挽月便行禮道:“見過世子妃。”
華挽月指着地上幾個蛆蟲:“他們奉人之命砸了我的店,要如何處置?”
地上的人一聽世子妃,吓得立刻哆嗦起來,“世子妃息怒!是劉相公故我們來的啊!”
“這都怪劉相公啊!劉相公訂下了這件店鋪,因為世子妃出高價截胡氣不過,就花錢雇我們來搗亂!”
“罪魁禍首是劉相公,我們隻是收錢辦事啊!”
華挽月沉沉地看着為首的官兵,“大人,如何處置?”
官兵擺擺手,立刻上來幾個人把地上的人捆了起來,帶到外頭去,“經不起世子妃一聲大人,這幾人我們會嚴加懲治。我這就派人去抓劉相公,該得的賠償不會讓他少一分,世子妃放心。還請世子妃着人跟我們去衙門報案。”
華挽月點點頭,“嗯。讓溫大和瑜君去吧,報完案盡快回來。”
舒晴看着華挽月從出現,到雷厲風行地處理完整件事,加起來不到半個時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滿是對她的崇拜。
很快,大夫也來了。大夫給傷員包紮,華挽月帶着剩下沒收傷的人把店裡清掃了一遍。
開店時間要延遲了,華挽月面色不渝,語氣嚴厲的對他們說,“為何不搬出我的名頭來吓退他們?就讓他們這麼欺負人嗎?”
舒晴瑟瑟道:“我們是怕給您添麻煩。”
“這就不算添麻煩了?”
在場的小丫頭小少年全都縮了縮脖子。
華挽月也不舍得罵他們太多,隻道:“作為商人,利用好手上所有的資源關系來謀取發展和自保,這是很正常的。對于你們來說,你們東家的身份就是你們依仗,該拿出來狐假虎威的時候就要用,這些欺負你們的人不也是仗着自己是本地人,才敢動手的嗎?任别人騎到自己腦袋上才是真的窩囊。”
“是……”下面人萎靡不振,零零散散地答。
唯有舒晴兩眼锃亮,高聲道:“是!世子妃!”
華挽月唇邊有了點笑意,“行了,今天的事情也算是無妄之災,過後那什麼劉相公的賠償下來,咱們敲他一筆,多的都給大家當撫慰金。”
店裡的氣氛終于活躍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