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惹眼的其實是那人一頭番青的啞光圓寸,在一衆反光的光頭裡格外明顯。
看那些坐席離得近的人家的小姐各個撫着胸口、面色绯紅,就知世子殿下定然風華絕代。
華挽月心情好了些。
她收回視線,語氣乖巧,實則不容置疑地打斷了她爹的話:“爹爹。”
華老爺:“啊?”
華挽月莞爾一笑:“我要試。”
華老爺:“……”
世子的到來意味着法會正式開始。
華挽月垂下眸子,對照着經書聽住持講經文解,時不時地記上幾筆。
華老爺的心理活動她能猜個八九分。
自己這個女兒在他心裡固然重要,但重要不過祖宗留下的基業。更何況在華老爺看來,知府長子的後院根本算不上什麼龍潭虎穴,反而是個不錯的去處。
她能理解。
但作為前世看慣了權謀小說的她來說,站在上帝視角看這件事,其實遠沒有華老爺以為的“官商勾結”那麼簡單。
若是想要她家的錢财,知府派人劫她家貨物就已經證明了他有直接奪取華家産業的能力。
既如此,他們又為何多此一舉,非要逼迫華挽月嫁給方文竹呢?
華挽月不覺得自己身上有能比得過華府的籌碼。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要的不止是錢。
他們要的是華氏商行錢生錢的能力。
華挽月做事習慣先思考最壞的結果——如果她嫁給了方文竹,方知府和他的靠山尋個借口把華家屠盡,便可以華挽月之手接手整個華氏商行。
逼婚、殺人、接手商行的生意。
這才符合方知府所有動作的邏輯。
華挽月筆下的力道逐漸浸透紙背。她絕不允許有人來破壞她富婆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