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是饞嘴的應賢,就連應珠與應行瞧着這色香味俱全的肉腸,嘴裡也止不住地分泌口水。
“怎麼樣?是不是好吃的?”
杜映雪得意地昂了昂小腦袋,頗有些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風範。
“哼,光是瞧着好看,說不定不好吃呢!”
向來嘴硬的應賢梗着脖子,眼睛卻直往盤子裡瞟,小算盤打得說不定連裡屋的娘都能聽見。
應珠已經無師自通,用刀将一串肉腸切成小塊,方便大夥兒分享。
她忍着笑将一塊喂給嘴巴都快黏上來的弟弟,又遞給今天的大功臣一塊,接着自己也與應行各自拿起一塊放進了嘴裡。
嗯,是熟悉的味道。
杜映雪點點頭,覺着這個味兒甚至比上輩子她吃過的還要好,可能是因為今天的這香腸是自家手工做的,沒有任何添加劑,完全可以說是真材實料。
她一扭頭,被一旁眯着眼像是陶醉到上了天的四哥逗得快笑彎了腰,她就知道四哥打小就是個吃貨,不然也不會被四嫂那堪稱絕技的做菜手法給迷得找不着北。
說來也奇,她這四嫂不曉得是哪裡學來的一手烹饪技藝,剛嫁過來時就給大夥兒小露了一手,嘗過的沒一個說不好吃,就連自認擅長做菜的姐姐都甘拜下風。
那就更别提虧待什麼都不能虧待自個兒嘴巴的四哥了。
她倒是沒問過四哥四嫂因何結緣,不過大概率離不了這個“飯”字。
能困住她四哥的隻有好吃的。
要不也不能還沒到四十就吃出大肚腩,還因為整天胡吃海塞又應酬喝酒早早地就得了脂肪肝。
這回她可得提醒四哥好好注意飲食,不能因為口腹之欲就罔顧身體健康。
杜映雪暗暗警醒自己以後要留意全家人的飯食情況,她相信憑着自己上輩子的半吊子養生經驗也能讓親人們步入病痛之年的時日再晚上一些。
不過現在說這些還太早,這七零年代的絕大多數東西都是無公害無污染,也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添加劑和壞了心眼的可惡商家,現在大夥兒的重點還是放在吃飽上,等再過個十來年就要開始關注“吃好”了。
杜映雪想,既然家裡暫時不存在吃不飽的問題,那下一步的目标就要提前琢磨該如何“吃好”,這也是年僅四歲的她能為大家做的為數不多的事之一。
瞅着還在回味那一小丁兒炸香腸的四哥,她越發覺得利用現有條件搞出一些小吃還是有必要的,而且……
說不定還可以創造些額外的進項!
這其實是杜映雪這幾天腦中一直在思量的事。
直到今天看到二哥手下栩栩如生的小木馬,她心頭的想法這才落了地。
再加上香腸試驗也大獲成功,瞧姐姐與二哥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了!
應珠原本對妹妹這個看起來像極了瞎胡鬧的做法不抱期望,但越到後面越瞧着有章法,直到從沸水裡撈出自己從未見過的固态肉腸,她萬萬沒想到竟叫小妹給做成了!
即使那時她仍對糯糯瞧着像是随意調弄的肉餡兒味道心有疑慮,但在混着的油香與肉香爆開的一刹那,應珠的心穩穩落地,她知道這炸肉腸的味道差不了。
沒想到臭咕隆咚的豬腸子還可以這樣用。
更沒想到天天就知道傻樂的妹妹還能做出這麼好吃的東西。
應珠正要張口問,卻聽到地上的小人兒說:
“二哥,還有件事要你幫忙~”
此刻的應行也終于開啟了應賢的饞蟲模式,一小顆肉腸丁沒嚼幾下就已經咽下了肚,這會兒舌尖還殘留着那股子焦香,久久不能散去。
聽到妹妹軟膩膩的拜托,應行回過神,隻差捶胸賭誓,“糯糯你說!二哥一定做到!”
杜映雪嘴角揚起弧度,自打回來以後她才留意到二哥的精湛手藝,特别是有次進了那間一直空着的第三個西屋,雖然沒人住過,但媽媽和姐姐還是時常打掃,像是随時準備迎人進來。
她知道這是為誰留着的房間。
大夥兒會将這麼多年準備的小禮物都悄悄放進屋子裡。
有澄黃的罐頭、五顔六色的頭花、精緻小巧的木鴿、許多雙大小不一的布鞋、棉手套、小帽子、花手絹……甚至還有裝在透明罐子裡的或是形狀又或是顔色漂亮的石子兒。
杜映雪沒有上手去碰,隻細細端詳了會兒那隻瞧着已經有些泛舊的小木鴿,若是給點上眼兒或是描上翅膀,隻怕下一秒它就會振翅從窗邊飛走。
原來二哥的木工手藝竟這麼好,自己那麼多年隻記得家裡兄弟姐妹們結婚時用的桌椅箱櫃都是二哥親自打的,腦海中卻從沒這些精巧小物件兒的明晰印象。
“二哥,你會不會做鐵闆闆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