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連秀江跟她的合作對象在一個秘密的倉庫碰頭。
事實上,她們幾個孩子的行動都是自由的,她們并非一直被關在那座豪宅裡。畢竟福迪亞的産業很多,而作為一個優秀的繼承人,她們要學的東西也很多。
每隔一段時間,連秀江都會跟她的合作對象交換一些情報。不過這一次,是對方先約她。
連秀江剛到倉庫沒多久,那個人也來了。
透過窗戶的光線照出那人的身影,這明顯也是一個女孩。
來的人是薛玲。
沒錯,連秀江選擇合作的人就是薛玲。其實早在貝克曼邀請連秀江之前,她們兩個南駭人就已經達成合作了。
這也是為什麼連秀江會拒絕貝克曼的原因之一。
隻是平時的時候,連秀江跟薛玲是沒怎麼接觸的,所以别人很難猜測她倆的關系。
薛玲到了之後,照例先跟連秀江聊了些事,主要是關于諾瓦斯和雷佩的事情。在薛玲看來,雷佩的威脅不大,他雖然聰明,但人卻是個膽小的,孩子們的接連死亡已經對他的精神造成了不小的沖擊,他整個人都有些疑神疑鬼的。
難搞的是諾瓦斯。諾瓦斯是她們當中年紀最大的,他很聰明,也很有野心和手段。不管是對薛玲還是連秀江,諾瓦斯都是一個難纏的競争對手。
薛玲說了一些諾瓦斯的動向,但今天的連秀江有些奇怪,她似乎有點心不在焉,薛玲說着說着,發現連秀江又在發呆。
薛玲一邊說,一邊靠近了過去。
下一秒,薛玲的匕首就果斷刺進了連秀江的身體。
連秀江回過了神,擡眼看向了薛玲。
“為什麼?”她問。
連秀江的表現太過平靜,這終于讓薛玲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薛玲把刀從連秀江身體裡抽出來,上面沾滿了血。但詭異的是,這些鮮血很快就變成了黑色,不對,應該說是黑色的粉末一樣的東西。
它們被風輕輕一吹,就飄散在了空氣中。
連秀江的傷口也變成了一個黑色的洞,那些粉末狀的黑色物質遊移在洞口附近,似乎找不到着力點。
薛玲微微睜大眼,“……你是什麼人?不對,是什麼東西?”
連秀江看着薛玲,她的眼神很暗,透不進一絲光,“是我先問你。”
薛玲感覺自己的心正在怦怦狂跳,她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一個可怕的秘密。
“你是問我為什麼要背叛你?”薛玲按住自己微顫的右手,強制讓自己鎮定下來,“因為我跟諾瓦斯有合作。”
“抱歉,但是從一開始,我就選擇了諾瓦斯。”
連秀江注視着薛玲,示意她繼續說。
薛玲深吸一口氣,“……你還記得第一個死去的孩子莫利娜麼?那天晚上,我就在案發現場。”
那天薛玲親眼看到諾瓦斯把莫利娜騙到了窗口,随後趁着莫利娜不注意,諾瓦斯一把将她推了下去。
當時薛玲就知道了,諾瓦斯是一個危險又殘忍的人。但就是這樣的人,才容易活到最後。
而薛玲如果想要成為活下來的人之一,跟這類人合作是最好的選擇。
至少薛玲之前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後來她跟連秀江有了接觸。但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薛玲覺得,連秀江雖然心思深沉,但她還不夠狠,她覺得連秀江無法活到最後。
而今天,薛玲的很多想法都被推翻了。
連秀江确實是一個心思深沉的人,薛玲以為自己了解她,她以為自己已經得到了連秀江的信任。
“其實你并不完全信任我,對麼?”薛玲扯了扯嘴角,“你的身體……我是說,也許你學會了煉金術?”
這個時候,薛玲已經反應過來了。隻有傳說中的煉金術才能像這樣改變人體,不,或許這是另一個連秀江,這是連秀江用煉金術制作的一個分身。
薛玲的心中有一些不甘,也有一些釋然。
這一刻她知道,福迪亞的繼承人之位,它必定屬于連秀江。
普通人根本沒辦法跟她抗衡。
在強大的煉金術面前,她們是多麼的渺小。
聽到薛玲的話,連秀江隻是站在那裡,她沒有否認。
就像連秀江之前說的,她不會主動去傷害别人,除非那個人威脅到她的生命。所以就算連秀江學會了煉金術,她也沒有用它去害人。
她隻是做了一個旁觀者,她不害人,但也不無辜。
從她入局的那一刻起,她已經背負了原罪。
連秀江不想否認這一切,因為她也時常被人性貪婪的欲望所驅使。
她總是在跟自己的欲望抗争。
“你走吧。”連秀江半垂着眼說。
薛玲愣了愣,她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說。
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在渾身發顫。
在面對死亡的時候,薛玲并沒有像自己想得那樣冷靜。
薛玲咬了咬牙,她轉過了身。
她的心髒“咚咚咚”地跳個不停,腦子裡不知道該想什麼。
或許,她活下來了……
但就是這一刻,一顆子彈從後面穿透了薛玲的胸口。
薛玲微微睜大眼,然後緩緩地倒了下去。
連秀江舉着槍站在那裡,她俊秀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背叛她的人注定隻有死亡,但她對薛玲沒有多少恨意,這隻是薛玲必須付出的代價而已。
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她們之間,總是會有這麼一天。
這是法倫·福迪亞早就定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