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房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露絲？”卡爾拉開門，往内探視。

然後，他就看到了傑克和克萊爾，并且前者正将自己的雙手搭在後者的肩膀上。

兩人一看到他進來，就紛紛收斂笑意的樣子，讓卡爾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無名火。

“先是托馬斯·安德魯，現在這又是，道森。”卡爾深呼吸着，來平複劇烈起伏的胸脯，“我覺得我沒辦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你說呢？我的未婚妻——”

“我們隻是在聊天，你不僅不用閉眼，還可以豎起耳朵仔細聽。”

“……那為什麼他要碰你？”卡爾從她的腔調中察覺到了一種非常陌生的東西，他頻率很快地眨着眼睛，顯然不相信她的說辭。

克萊爾不願意跟卡爾過多糾纏，“好吧，那我們把話說清楚。卡爾·霍克利，我們之間結束了！我不會嫁給你的！”

對于這訂婚，與克萊爾是沒什麼關系的，她本以為自己會平靜地說出這番話，可是她注意到自己的身體很激動，甚至有些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就好像是露絲的靈魂要蘇醒過來說這番話一樣。

“什麼？你一定在開玩笑吧！”卡爾的音量拔高了，他說出那些話，本來有一個目的是要讓露絲愧疚，讓她有負罪感，讓她明白自己的責任，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露絲，這跟真正幽默的表達方式相去甚遠。

“當然，簡直背道而馳，因為我沒在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克萊爾深呼吸了一下，希望讓自己的身體冷靜下來，“聽着，從這一刻開始，我們之間除了是債主和債務人之外，沒有任何别的關系。除非你覺得前未婚夫妻算是一種關系的話。”

“你還是露絲？簡直不像你。”卡爾的表情完全變了，因為他感覺到事情失去了掌控，“一定是他跟你說了什麼吧！”一種壓抑的憤怒在他的臉上蔓延開來，他皮肉顫抖，很顯然這種憤怒已經到達了可以忍耐的臨界值。

傑克全神貫注地盯着他，繃緊肌肉、做好準備以防他突然暴起傷人。

“這跟他沒關系，這在于我們兩個人。我從來都不愛你，而你也不是一個合适的丈夫人選。”克萊爾覺得自己的話說得夠清楚的了，“一切債務我都會連本帶利地還給你的。傑克，我們走吧。”

說完，克萊爾繞開卡爾就想離開，可一個鐵箍一樣的手攥住了她的胳膊。

她有些驚惶地看過去，想扯回自己的手臂，可她現在的這幅身體，力氣雖然在女人中算是大的，但跟注重鍛煉的卡爾比起來還是遜了一籌。

“放開她！”傑克瞪着緊攥着克萊爾胳膊的卡爾，上手去制住他的手，“你要打女人嗎？打女人的男人可算不上紳士，你大可以和我決鬥。”

“不，傑克，你沒必要去犯險。”克萊爾知道決鬥是什麼意思，這種習俗在這個時代仍然盛行并且為大衆認可。

看到露絲還在維護這個下等人，卡爾滿臉壓抑的怒火，看上去活像是要殺人，他不願意承認，自己這麼生氣有一部分原因是，在傑克·道森提起決鬥時，他的心髒恐懼地一縮。

“好，非常好。”他沒看傑克，死死地盯着克萊爾，滿腔憤怒地甩開她的手臂。

克萊爾本身就在掙紮，因這突如其來的力道往後猛地一摔。

“不！”高度警惕的傑克大喊道。

如果按照這個角度，她的後腦勺剛好會砸中室内器材的尖銳處。

他毫不猶豫地撲過去，想要推開她，終于，趕在最後一刻把她往上提了些。

克萊爾吃痛地叫了起來，她的後肩部仍然撞在器材尖角上。

門外，因為卡爾的離席而往回走的安德魯與布卡特夫人，聽到熟悉的尖叫聲，立即快步過來、推開門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