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梁山伯還有心思報複他們,想來已經是緩和過來了,才會做這種幼稚的報複。
梁山伯無疑是聰明過人的,一眼就看出了其中貓膩,并且拿這種暧昧的事情來打趣她和馬文才。
不過嘛……
祝英回鎮定道:“的确不一樣。”
王述氣勢洶洶:“哪裡不一樣?!”
對姐姐了解頗深的祝英台悚然一驚:“哥——”
好看挺拔的公子沐浴着陽光,彬彬有禮道:“你與他同窗,我日後也許與他同床,就這點不一樣。”
祝英台緩緩地,緩緩地擡起了手,捂住了自己臉:姐姐,雖然本來也就王述這個大傻子不知道了,但你能不能委婉一點。
不遠處站着的冷峻公子冷玉一般的俊美面容上驟然染上了绯紅的豔色,一直燒到了耳根,桃花眼低垂,長睫透着光影落在臉頰上。
梁山伯與荀巨伯均是果然如此的了然表情,唯有王述還沒有分清楚這兩個字的區别:“什麼同窗……什麼同床……”
他琢磨了片刻,猛然擡頭,震驚地看向馬文才,得了一個冷意十足卻默認了的眼神之後,整個人都快碎掉了:“不是,你們,你們倆……”
倏然,他想起了與祝英回通信的本家姊妹:“祝英回!你喜歡男人,還去勾搭我家姐妹?!!!”
祝英台大大的翻了個白眼:“在你眼裡,我哥人品就如此不堪?”
“你家裡的事情,自己好生琢磨琢磨,别成天什麼都不知道地傻樂。”
說到正事,王述不由得嚴肅了神色:“若有什麼事情,盡管跟我講,在太原王氏裡,我和我爹說話還是算數的。”
主要還是有爵位在身的親爹說話管用。
祝英回颔首:“我會的,你自己家裡的事情也要注意一點,不要被人刷了。”
王氏的内部鬥争非常激烈,王清然的親爹死了,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翻出了不少陳年往事。
雖然王述本人遠在尼山書院讀書沒被牽扯進去,但是藍田侯在這場争權奪利的鬥争中無法坐岸觀火。
馬文才簡短道:“有事兒修書一封來會稽,必要的時候,也不是不可以求援。”
他暗示的是移居會稽的琅琊王氏,表明自己家願意從中調停藍田侯一家與琅琊王氏的關系,為王述一家兜底。
王述明白了他的意思,鄭重地點了點頭。
幾人心照不宣地點到為止,馬文才首先松開了手,任由風筝梭梭地卷走了線,飄飄搖搖地逐漸不見了蹤影。
幾隻風筝都被一一放掉,祝英台手搭涼棚遠眺到看不見風筝了,才笑道:“好!晦氣都放掉了,今年一定是順順利利!”
然而,那晦氣像是還沒有放掉似的,他們回去之後,便聽見了書院中傳着的謠言。
不是關于書院中的任何一個人,而是書院外的一個閨閣女子——
黃良玉。
一瞬間,祝氏姐妹面沉如水,王述神情驚怒。
王述趕散了講謠言的人,急急回頭:“不是我說的!我早就忘了!”
祝英回閉了閉眼:“我知道不是你。”
除去王述之外,書院中還有一個人知道黃良玉,并且,和她有仇。
隻不過,她很好奇秦京生是怎麼敢就這樣直接了當地挑釁她,傳這種幾乎是明晃晃地宣告是自己所為的謠言。
馬文才看着她臉色難看,道:“上次那個人?”
“是他。”祝英回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還要勞動你去請他過來一趟了。”
王述怒氣沖沖地卷起袖子:“我和馬兄一起去!這王八傳一個女子的謠言算什麼!”
祝英台攔住了他,神色平靜又冷冽:“不必,你有其他事情要去做……”
不多時,秦京生就被推搡着踉跄地站在了祝英回面前。
祝英回看着他,眼中冷意與平靜交織,唇瓣輕輕擡起,勾勒出一個笑。
她一步步逼近,對面的人一步步後退。
“怕什麼?”祝英回擡手按住他的肩膀,叫秦京生動彈不得“既然敢說,那你又在怕什麼?”
她放低聲音:“怕我,殺了你麼?”
祝英回松開手,居高臨下地俯視被一句話吓得癱軟在地的秦京生,戲谑之下是實打實的滔天怒火:“你敢将良玉攀扯進來,難道就沒想過自己的下場麼?”
“上次,我放過了你,這次,你就沒有那麼好運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