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你要不要加入我們料理研究會?”
“學姐怎麼知道我還沒加入社團?”
“你很有名啊,上次經費會議散會的時候财務部長還很遺憾你沒加入學生會來着。”
這種名不出也罷。
“料理研究會平時是怎麼活動的?”
“我們會要求一周最低出席三次,不過就算聚在一起也隻是在喝茶看書寫作業或者聊天啦。一個月月末的時候,我們會進行一次研讨會,具體活動内容是票選出一道菜來研究不同溫度、食材處理方法、調料使用量對這道菜最終的口味會有什麼影響,并将此寫在活動日志裡。還有就是……在每年學園祭準備階段考慮怎麼打敗我們部的宿敵吧。”
“宿敵?”
“是指糕點研究會哦,我們部的争端在本校也算是曆史悠久的傳統了。”
根據遠山學姐的說法,我總結出了這個傳統的來源。
話說許多年前,學校剛剛建立,本校剛有第一屆學生的時候,有兩個非常喜歡做菜的女生因為意氣相投成為了朋友。
某天,她們因為“吃水煮雞蛋時先磕大頭還是小頭”這種話題吵了起來,然後争端一發不可收拾,直到她們都要畢業了還沒能解決。
于是,她們分别創立了自己的社團,扶持了不同的下一代來為她們進行“代理戰争”。
戰場被設立在學園祭,戰績是社團攤位在學園祭結束時獲得的總營業額。失敗的一方在來年的經費會議上會喪失話語權,變成任人宰割的羔羊,這可謂是為了社團經費不得不戰鬥的生存之戰。
“這種傳統不遵守也罷,學姐是那麼守舊的人嗎?”
“不,我現在之所以要戰鬥純粹是因為跟糕點研究會的會長有一些私人恩怨。”
“什麼樣的?”
“現任糕點研究會的會長是個會在紫菜蛋花湯裡放蔥、在蛋糕裡夾辣醬、在麻婆豆腐裡放草莓、在拉面裡放奶油的人。”
“我與此僚不共戴天。”
“說得好!”
共同的敵人驅使我跟遠山學姐的雙手緊緊交握在了一起,就這樣,我結束社團流浪者的生活,正式加入了本校的料理研究會。
如學姐所言,我們部是個相當松散悠閑的組織。成員間的氣氛友好,大家聚在一起都是吃吃喝喝看書聊天,并且梯度建設做得還不錯,每個年級都有三個人,不會因為某一屆畢業了就當場陷入危機。
在加入料理研究會後,我還發現了一個好處,那就是我們部的成員有放學後随意使用家政教室的特權。
嚴格來說,學生在宿舍裡是禁止使用任何器具來做菜的,要吃飯隻能去食堂或者校内便利店解決。
可是隻要成為料理研究會的成員,我就能随意使用家政教室裡的冰箱和爐竈。隻要在放學後去采購一番食材或者托走讀的其他部員帶食材進學校,那我想吃什麼都可以。
遠山學姐最初加入料理研究會就是為了這個,我們部内抱有同樣目的人不在少數。在加入這個社團之後,我就過上了跟部員們一起輪流當主廚給大家做午飯的生活。
據說“夥伴”這個詞最初的釋意就是“在戰場上同吃一鍋飯的人”。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我們的社團活動可說是深具傳統意味。
“真的假的,你們能不能帶我一個啊?”
飯綱自從“還沒告白就被青梅竹馬甩了”之後就開始嘗試不讓自己落單了。因為對方似乎是很經常跟他進行人生商談的類型,所以他現在很怕自己一落單,對方就會來找他單獨談談,然後開始講戀愛相關的話題。
雖然我覺得這種逃避行為多少會讓對方感到被朋友疏遠的寂寞吧,但讓他去聽這種話題也确實是不太人道,所以我現在已經完全接受他每天訓練完就發消息來問我要不要去散步了。
正所謂住宿生不能失去她的散步搭子,就像炸雞不能失去棕榈油。
飯綱作為一個散步搭子來說無疑是很合格的。爽快、健談,并且會配合我的步速走得慢慢吞吞,長得還有益視力。有此親友夫複何求。
“你又不是我們的成員,少來湊熱鬧。再說了,你還缺人跟你吃午飯嗎?”
“确實不缺,但我現在可是很認真的在考慮要不要負起責任來保護你‘午休忏悔室’的純潔性。自從上次我跟你聊過,關系還真的變好了之後,有些男同學好像就此産生了一些錯覺。”
“哎呀,還擺起架子來了,怎麼,你要給我唱歌嗎?”
“唱什麼?”
“十六歲和十七歲?”
“我看起來難道像英語很好嗎?”
“不像。”
最近英語老師在課上給我們放了《音樂之聲》的電影,雖說因為時間問題,這電影隻放到女主角瑪利亞教小孩們唱歌的部分就沒了下文,但還是在我們班上成為了短時間的話題。
飯綱的英語确實很一般,但他的外向程度非同一般。
這點我在他當場給我唱了兩句日文版的《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之後就知道了。
不過他隻唱了兩句大概不是因為他覺得尴尬,而是因為我尴尬得馬上逃離了現場。
順着風向,我聽到他的笑聲自背後傳來。
可惡的現充,我煩透自己過低的尴尬阈值了。